張啓山撇了撇嘴道，“你不用那麼緊張，她的傷不是很嚴重，好好處理完全有復原的可能。請你相信我的專業，不會讓你女朋友留疤的！”
慕銘心頭一鬆，表情也跟着放鬆下來，嘴上卻並沒有放過張啓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的傷不嚴重，隨便治治就行？”
“隨便治治？”張啓山臉黑了黑，瞪了慕銘一眼，“你這叫什麼話？懷疑我的醫術，還是懷疑我的醫德？我以祖上五代御醫的招牌做擔保，肯定能治好你女朋友行了吧？”
“五代御醫就衰落的只剩下個你了……”慕銘臉帶戲謔地看着張啓山。
先前是緊張加疼痛，姜南沒工夫分神。這會兒聽着慕銘一張嘴就把張啓山懟地連連喫癟，她差點忘了自己在什麼場合要破功笑出來。
沒想到看起來矜貴高冷的慕銘也只是看起來而已，懟起人來嘴巴那麼毒辣，完全不是高冷總裁惜字如金的風格。
“張醫生，可以了嗎？”姜南又一次主動岔開話題。
她不是怕慕銘跟張啓山吵起來，關鍵吵架的主題脫離不開她，說得多了尷尬的還不是她？
“哦，可以了、可以了……藥我都已經開好了，讓他去藥房拿藥，按照說明服用就行，注意傷口別沾水！忌食辛辣刺激，不要喝酒！”張啓山對姜南眉眼帶笑，順便將藥單打印出來遞給慕銘。
慕銘瞪了眼他，伸手將藥單奪走，出了門。
“他走了，你跟我說實話，你和慕銘什麼關係？”張啓山打量着姜南，眼帶狐疑地開口。
就知道這位張醫生是有意將慕銘支出去的，沒想到慕銘竟然乖乖地出去了。
“他是我老闆！”姜南坦坦蕩蕩，直視張啓山意味深長的面孔。
“你跟我說實話！”張醫生搬了張椅子坐在姜南對面，不死心地追問，“雖然我們家和慕家關係好，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在他們家人面前亂說話。”
張醫生家裏三代人都在慕家做過私人醫生，到他這裏更是和慕銘關係親厚，所以纔敢開慕銘的玩笑。
“真的是老闆。”姜南面不改色。
張醫生饒有意味地看着姜南，一臉“我信你纔怪”的表情道，“慕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博愛了，員工受傷都要親自送來醫院。”
姜南神色不變，不着痕跡地垂了垂視線，心道慕銘可不是博愛嗎，你當他是用意念周旋在各色女人之間嗎？
“心虛？”張啓山輕笑。
“嗯。背後和人一起議論老闆，當然會心虛。”姜南一臉認真道，“所以，求放過！”
姜南挑眉，做出一個有心無力的表情。
“好，我不難爲你了。回頭我問慕銘去。”張啓山笑着搖搖頭，不再逗她，他是怕慕銘真和他急眼。
慕銘什麼時候那麼緊張過一個人？他可都看在眼裏，不過就是嘴硬罷了。
一隻手上拎着一個袋子，看得出裏面是瓶瓶罐罐的藥品，另一隻手拎着一個紙袋，看不出是什麼。
慕銘好看薄脣繃着，臉上依然有些不爽，“你爲難她什麼了？”
他顯然聽見張啓山的話了，盯着張啓山欠扁的臉說道，“你跟我出去一下。”
說完，慕銘將手裏的紙袋遞給一旁的小護士，“麻煩你幫她換上。”
姜南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衣，因爲一條手臂都零星地被潑上了硫酸，燒出許多小洞所以護士將她的襯衣從領子到袖口剪開，查看有沒有別的燒傷。
另一條胳膊因爲擋了一下臉，也被燒出一些小洞洞，袖子被整個剪開，只有肩膀處留着一點。
所以姜南的衣服就成了吊帶，還是單肩的。
姜南的臉蹭的一下染了一層紅暈，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倒是慕銘心細。
慕銘帶着張啓山出門，順手關上門。
小護士打開袋子，裏面是一件嶄新的黑色男士襯衫，想必是慕銘的。
她本想自己穿上那件衣服，試了試右手臂疼得擡不起來。
這隻胳膊疼，不是因爲硫酸灼傷，而是她連推帶撞地將徐冰推到一邊，用的就是這邊的胳膊。當時不覺得，現在緩過勁兒來就覺得這條胳膊擡不起來，痠疼地一點勁兒都用不上。
姜南衝小護士微微一笑說，“麻煩你幫我一下，我的胳膊有點疼！擡不起來了！”
小護士將衣服輕輕套在姜南身上，又幫她扣住釦子，姜南起身對小護士說了聲謝謝。
小護士看着姜南笑起來，“不得不說，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妥妥的男友風。”
慕銘的襯衣很寬大，她穿上週身都是空蕩蕩的，倒不用擔心衣服蹭到傷口會難受。
“好了，我就把門打開了啊。”小護士說着把房門打開。
慕銘和張啓山就在門口等着，見房門打開擡腿就進來了。
“她的胳膊有些擡不起來，不過不嚴重，應該就是撞擊導致的，不放心就帶她拍個片子看看。”小護士看慕銘進來，又把姜南胳膊的情況交代了一下。
“好！”慕銘沉聲道，“我一會兒帶她去拍片子！”
慕銘回眸瞪了眼張啓山，“護士都比你靠譜！”
“誒！你這話說的，我家祖傳祕製的去疤痕膏，回頭別問我要啊！”張啓山一臉不滿，也怪護士嘴快，幹嘛搶他的臺詞。
“少廢話，你當我衝你來的？還不是衝你家住上五代御醫的牌匾和藥膏來的，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附贈品！”
“我是說不給你，又沒說不給姜南！”張啓山不急反笑，衝姜南說，“你要，我肯定給，要多少給多少！”
姜南的臉驟然就紅到了耳根子，這話，怎麼……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慕銘餘光掃到姜南的臉色，衝張啓山黑臉道。
張啓山挑眉，渾然不覺地說，“這就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