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銘肩寬背闊，常年鍛鍊的身體硬邦邦的，毫無防備地撞上去還挺疼的。
慕銘扭頭，扯着嘴角笑了，“怎麼？要不要再拍個腦CT?”
姜南定了定神，打量慕銘的表情。
帥氣的臉上配上略帶嘲諷的笑意，怎麼看都有些惡劣，如果這人不是慕銘，她肯定會甩臉子懟人。
“不用，這一下傷不到腦子。”姜南手放下來，一臉寬容地說。
“我可沒說是剛纔撞的，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壞的腦子？”慕銘看着她，有些戲謔地說，“不然，怎麼能想起來替徐冰擋硫酸？”
原來，慕銘看到她把徐冰推開的場景，這會兒才提起來。
她當時以爲徐冰不知道許悠悠手裏是硫酸，萬一被潑到臉上肯定被毀容。
“當時那種情形，換了慕總也會和我一樣把他推開，畢竟誰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姜南眨着大眼睛，語氣平淡地彷彿她做的只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慕銘看姜南確實沒有大問題，這會兒纔想起來她在停車場把徐冰推開，自己替他擋硫酸的事情。
知道她遇事冷靜，但這件事還是觸動到他，哪個女人會有這樣的膽子？換成別的女人別說替別人擋硫酸，自己早就嚇得暈過去了。
“見義勇爲確實值得褒獎，前提是不要給自己和別人帶來麻煩。”慕銘正色道。
姜南沉默了兩秒，“慕總，感謝您陪我來醫院。下次不會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不給公司添麻煩！”
慕銘嘴角一抽，臉色沉了沉。
她GET到的是這個點？
他是想說每個人的生命和安全一樣重要，保護被人要有足夠的能力，盲目地幫忙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危險。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看見有人溺水，不顧安危跳下去救人，有這種見義勇爲值得表揚嗎？
慕銘轉身往前走，背對着姜南喊了兩個字，“臺階！”
看不見表情，但也聽得出語氣不怎麼好。
姜南這才注意到，慕銘停下來的地方是臺階。
他剛纔是怎麼知道到自己走路不注意的？這是爲了提醒她臺階才停下來的？
看來，剛纔的話沒說到點子上，慕銘又不高興了，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慕銘沉着臉，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站在一邊。
姜南不敢怠慢，快速地坐進去。
她知道慕銘是要送她回家，也沒想拒絕。他已經陪她在醫院耗了半天了，就這會兒會拒絕，會顯得很矯情。
慕銘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後就別住那邊了，換到麒麟灣吧，公司在那邊有一套公寓空着。離公司近一些，路上會少很多意外。”
姜南怔了一下，慕銘說的那個地方離藝興傳媒倒是很近，寸土寸金的位置，住的都是有錢人。
可她憑什麼白白住慕銘的房子，外界本來就傳她是慕銘的新歡，雖然她不在意傳言，但不代表她會主動向曖昧靠攏。
“別想多了，給你的見義勇爲獎！”慕銘從後視鏡瞥了眼姜南，“都說了你今天的傷算是工傷，更何況你見義勇爲的對象是我的助理？”
“你們都是我的人，說來說去我也算是受益人。回頭我在公司設立一個見義勇爲專項基金，不過只針對員工之間的互幫互助纔有獎勵。”慕銘目視前方，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像是陳述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
只針對慕氏員工？明明是彰顯大愛的一件事，怎麼讓人覺得幫親不幫理？
慕銘像是會讀心術，嘴角輕揚地問道，“怎麼，想說我狹隘？我一向只對我的人好！”
慕銘將她和徐冰放在一起論，這讓姜南莫名地踏實。姜南這會兒才覺得，她真的算是慕銘的人了。
所以，公司的福利住房，是可以接受的。
“那謝謝慕總的福利房。”姜南再一次表忠心，“我會努力工作，不辜負慕總的期望！”
“不要再靠見義勇爲來領公司福利，我畢竟是個資本家！”慕銘扭頭看了眼姜南，笑的有些開心。
姜南忍不住笑了，“是，慕總！能給公司帶來剩餘價值纔是我的價值。”
慕銘將車停在姜南樓下，“你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是上午我找人幫你搬家，你不用忙着收拾東西。”
姜南應了一聲，又和慕銘道了謝，才下車。
慕銘沒下車直接掉了頭將車子開出去。
姜南走進樓道，按了電梯上行鍵。
“姜南！”一個聲音喊住她。
姜南迴眸，衛東斜靠在牆壁上，手裏夾着一支菸。
“你怎麼過來了？”姜南問道。
“來看看你。你去哪兒了？”
他掃了眼姜南脖子上還有手腕上的紗布，手裏還有一袋子的藥。透過袋子，衛東看出來有抗感染的和消除疤痕的。
姜南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袋子，波瀾不驚地和衛東說，“剛從醫院回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現在沒事了。”
“被人潑硫酸叫小意外？”
上午，衛東接到一個跳海自殺的病患，正是田悠悠。
田悠悠最近各種被解約，直到到今天跳海自殺，衛東本能地覺得姜南會受到牽連。果然，網上爆出姜南被潑硫酸，田悠悠畏罪跳海的新聞。
姜南沉默片刻說，“事情有些突然，沒來得及找你。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沒來及？還是沒想起來？”衛東盯着姜南，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
姜南沉默不語，衛東心裏更是堵得慌，或許是他太心急了。
“對不起！”衛東吸了口氣，垂下頭，很沮喪地苦笑一下，“你不怪我多事，還是希望你有事能想起我。你知道,我這個人總愛在朋友面前刷存在感!”
姜南笑了笑，“我沒怪你。你站到那裏就是存在感，不用刻意刷。”
姜南神色輕鬆，衛東也跟着放鬆下來。
“那我上去了，就不請你上去了。”姜南揚了揚手裏的袋子。
衛東看着姜南進了電梯，轉身出來，正好碰上慕銘進來。
“怎麼？沒跟着上去？”慕銘一臉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