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喜歡她,就去調查調查,她爲什麼到現在都不談戀愛。”衛東盯着慕銘的臉,“你身邊不缺女人,你也不是寧缺毋濫的那種人,幹嘛非得揪着她不放?”

    什麼叫他不是寧缺毋濫?他衛東就是?衛東這句話簡直是戳了慕銘的肺葉子,真想下去揍他。

    慕銘一隻腳踩到下一個臺階,又猛地收回去,一雙狹長的眸子斜睨着衛東,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她喜歡什麼類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會讓她喜歡我。”

    慕銘轉身上了樓梯,剛出安全門就接到張啓山的電話,那邊急吼吼地問,“去哪兒了?聽人說你帶着姜南走了,出什麼事了嗎?”

    慕銘懶得解釋,直接說了醫院的名字讓張啓山過來,他懶得再跟衛東廢話。

    不過十幾分鍾,張啓山盯着慕銘腫起的嘴角,滿臉興奮道,“呦!哪個孫子剛讓你掛彩?你這都多少年不打架的人了……嘖嘖嘖,讓我猜猜,這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啊?”

    “爲你!”慕銘沉着一張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去看看姜南什麼原因導致的過敏,給她轉院。”

    涉及到姜南,張啓山識趣地閉嘴,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幾分鐘後,張啓山面色凝重地走到慕銘面前,看着他一言不發。慕銘被他看得心裏發怵,“怎麼回事?”

    張啓山蹙着眉頭拍了拍慕銘的肩膀,又別開臉道,“姜南真的是……”

    慕銘心裏咯噔一下,盯着張啓山的臉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

    “太神奇了!”張啓山重重地嘆了口氣,來了個大轉折,“你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張啓山一臉驚歎。慕銘沉聲道,“別廢話!”

    “她是對孜然粉過敏引發的哮喘,搶救及時沒有大礙。輸完藥回去再喫一段時間就行,不用住院。”張啓山歪頭看着慕銘,“所以說神奇啊。這麼奇葩的過敏源她竟然和你一樣,你說神奇不神奇?你倆這是天生的一對兒啊!”

    慕銘內心大大地鬆了口氣,面上努力維持着平靜。

    “你不管不顧地抱着姜南往醫院跑,把張曉琪扔到一邊,到底怎麼想的?”張啓山和慕銘面對面地站着,少有的一本正經,“我猜你這麼明顯地追張曉琪,和姜南有關。剛纔我見到衛家老二了,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應該是你下的手吧。”

    慕銘沒回答,從兜裏掏出煙點上,錯開半個身子不去看張啓山。

    張啓山知道慕銘算是默認了,他猜的沒錯,慕銘對姜南有意思,只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姓衛那小子對姜南有意思,你不會看不出來吧?”張啓山打量着慕銘的側臉,“你要對姜南有意思,哥們兒當然是挺你,你要對她沒意思也不能攔着別人追。她那麼好,有人惦記很正常。”

    慕銘一轉臉,狠狠瞪了張啓山一眼,“衛東給你好處了,你這麼替他說話?”

    張啓山嬉皮笑臉地往前貼了貼,“那倒是沒有。我也不是爲他說話,實在是姜南招人喜歡,你要是沒意思我就下手了。你要是有意思,我就離遠一點。”

    慕銘憋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偏偏張啓山還在不死心地進攻,“我說過有時候別人的真心容易試探,自己的真心最難看清。你到現在還蒙着心竅呢。”

    “這麼喜歡琢磨別人的心思,不去做心理醫生可惜你了。”慕銘慣有的揶揄口氣,頭也不回地朝病房走去。

    張啓山咧嘴笑笑,也不跟慕銘計較,擡腿跟上去。

    姜南已經醒了,閉着眼睛靠坐在牀頭,臉色潮紅呼吸粗重。慕銘站在門口透過玻璃凝神看着姜南,卻遲遲不肯推門。

    張啓山站在慕銘身後,略略墊起腳尖,下巴擱在慕銘的肩膀上往裏面看,撇了撇嘴巴小聲說道,“還不進去安慰安慰,知道過敏引發的哮喘有多受罪嗎?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

    “這個有原因嗎?能不能治?”慕銘沒有回頭,聲音悶悶的,看着姜南受罪的樣子只覺得心裏難受。

    “不好說。過敏原因很複雜,但是像姜南這麼嚴重的,十分少見。”張啓山很少見慕銘這麼悲傷的樣子,到底忍不住寬慰他兩句,“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後面看能不能做脫敏治療吧。”

    慕銘像是長在地上了,不知道一會兒開口和她說什麼。

    “來都來了,你不打算進去啊?”張啓山在耳邊小聲叨叨,“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陪你站着?”

    張啓山切了一聲,徑自推開病房的門。有的人不推他一把,永遠不往前走。

    房門打開,姜南倏地睜開眼睛,入目地是張啓山那張春風洋溢的臉龐,姜南慌忙坐直身體。

    “誒,別動別動!”張啓山緊走兩步,坐到牀邊的凳子上。

    “山哥!”姜南聲音有點弱,打了聲招呼頭無力地靠在牆上,“不好意思,今天你開業,沒給你添麻煩吧?”

    “說什麼呢?”張啓山嘴角往下沉了沉說,“在我的地方出事,是我沒照顧好你,你這麼說不是讓我心裏難受嗎?”

    “那我不說了,你別難受。”姜南頭一歪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來,“我沒事了。過敏,老毛病了,用過藥就沒問題了。”

    “你這可不是一般的過敏啊。”張啓山看着姜南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成片的紅色丘疹,嚴肅地說,“你這麼嚴重的過敏症狀,身邊有人知道嗎?”

    張啓山想的是,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不排除是誰知道姜南這個過敏的問題故意害她。

    “我沒對誰說過。”姜南看向張啓山說,“孜然粉過敏,是不是挺少見的?我想着接觸的機會也不會特別多,只要避開就行了,平時喫飯也比較注意,公衆場合總不好讓大家因爲我都避着。”

    她對孜然粉過敏,只有高揚和衛東知道,再就是家裏人。

    姜南的話,慕銘一字不漏地聽到心裏去了。什麼叫不好讓大家都避着?她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慕銘深深嘆了口氣,只覺得心裏壓抑的難受、心疼。

    是,他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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