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本來溜溜也是寄養在我這裏的。既然它的主人回來了，我沒理由扣着不放。”姜南壓着心底裏的酸澀，語調平常地說，“明天你到我們上次喫飯的餐廳，我把溜溜帶過去。”
“對不起，姜南姐。”高揚滿含歉意地說，但是聽姜南語氣正常他也沒多想。
“明天見。”姜南若無其事地和高揚說了再見，捏着手機站在原處。
“怎麼，捨不得？”慕銘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聽她剛纔打電話大致他也猜得出來是什麼事。
姜南沒回頭也沒有迴應。兩個小時前，慕銘還和她說，他不隨便養狗，要養就養自己的狗，從小養到老。
當時，她心底是不贊同的，覺得感情主要靠培養，眼見着溜溜越來越認可她，如果沒人要就把它收留了。
可她沒想到溜溜的主人會突然回來要，她當然不能不給。明明你從內心已經接受它，現在又不得不鬆手，割捨的滋味很難受。
慕銘站在姜南身後，他怕她一轉身就會哭出來。
她那麼護着這隻狗，又買了那麼多東西，顯然是從內心認定那隻狗成爲自己的家庭成員，原來的主人也是真不地道。
慕銘輕聲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歹它也陪了你這麼久。”
姜南站着不動，閉着眼睛努力調整情緒。大道理她也懂，難受卻是不可抑制的。
“沒事。”姜南慢慢回過身，視線微垂着，“你不是說狗很忠誠的，認定一個主人就很難接受其他的主人。是我太自私了。”
姜南越是表現的平靜，慕銘心底越是難受，又不想讓她覺得看出來，“大道理誰都懂，能不能放下看個人。”
姜南暗暗緩了口氣轉過身來，面色如常道，“我像是放不下的人?”
“是我小看你了！”慕銘微微一笑，心裏更酸了。
她那個表情，明明就是捨不得，還能更明顯嗎？
“你還喫不喫飯了？”慕銘沉默幾秒，純粹爲了+岔開話題，明明知道她沒有胃口再喫東西。
“不吃了。”姜南懨懨地說，“你喫完了我就去洗碗了。”
慕銘要找鐘點工收拾廚房和餐廳，姜南說不用，她可以戴上手套收拾。
慕銘撇了撇嘴，雖然不情願但也沒說什麼。姜南手背腫的厲害，也不去和他強者幹活，乾脆看他一點一點的收拾。
既然承認他們之間是朋友關係，哪怕不那麼純粹，也不能太慣着着他。
……
第二天，姜南收拾了一個大大的包裹，將溜溜的東西能裝的都裝走，約好了高揚在指定的地方見面。
高揚一臉沮喪地和姜南打了招呼，又看到姜南帶了那麼多溜溜用的東西，擺明了姜南是打算自己養溜溜的，高揚心裏更加愧疚了。
“姜南姐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溜溜很好，我不該給你希望。”
姜南看了一眼溜溜，沉聲問道，“你是準備和女朋友複合了嗎？”
“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感情不是兒戲，不管你是決定和她交往下去還是決定分手，我都支持你隨心而定，但不能太任性，分分合合是對感情不負責任。”
“我知道。”高揚嘆了口氣，垂下視線，“我約了她一會兒過來，把溜溜給她，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糾纏了。”
“那樣也好。”姜南語氣淡淡。
高揚看起來沮喪，但對待感情還算是乾脆利索，倒也讓人放心。
知道高揚還約了前女友還狗，姜南也沒多待，隨便找個藉口離開。
高揚打了個電話，不過兩分鐘林瀟站在高揚的座位對面。
高揚一臉喫驚地站起來，沒想到她會來的這麼快。
不待高揚開口，林瀟從桌子上抄起姜南喝過的咖啡盡數潑到高揚臉上。
“你，你幹什麼？”高揚來不及躲閃被潑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瞪着林瀟，“你瘋了？”
林瀟眼眶通紅，嘴脣哆哆嗦嗦，“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我被上司耍，被男朋友騙，我活該嗎？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林瀟你在胡說什麼？”高揚隱忍着怒意，死死盯着林瀟，“我騙你什麼了？”
“啪！”林瀟從揹包裏掏出一張照片拍在桌子上，冷笑一聲道，“你跟我說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
高揚拿起那張照片，不答反問，“你從哪兒找來的？”
“高揚，你敢對着這張照片說，你對她沒有半點那種心思嗎？”
“我問你從哪兒來的？”高揚逼問，眼底升騰起怒意，毫不避諱周圍人的眼光。
“怎麼開始護上了？”林瀟冷笑着，一臉嘲諷。
像高揚那麼儒雅的人，林瀟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居然是爲了姜南衝她發火。
林瀟咬着脣，成串的的眼淚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你是喜歡她的對吧。”
那是她從高揚的書裏翻出來的一張照片，高揚和姜南面對面站着，只是一個側影也能看出高揚眼裏的深情。
“林瀟，你過分了！”高揚臉上由憤怒轉爲失望，他原以爲林瀟是個明事理的女孩。
那張照片是姜南到南大看他的時候，不知道被誰偷拍的，後來被有心人放到網上，說姜南腳踩幾隻船，勾引小鮮肉。
他從帖子上偷偷下載了那張照片又打印出來，不過沒打算讓任何人看到，於姜南而言那張照片是黑料，於他而言是不可言說的祕密。一個會永遠隱藏於內心的祕密。
他喜歡姜南，很喜歡。姜南於他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女神，愛而不得的痛苦他熬了很久，捨不得離開又不能更近一步，他便告訴自己把姜南當做家人，守護她一輩子。
“過分？你心裏藏着別的女人，還吊着我，是你過分！”林瀟一根手指指着高揚的鼻子，“高揚，你以爲我好欺負？你和姜南都會爲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