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顧家的客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客人?”小藝笑了一下:“客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是別人我們當然不會這麼對他,如果是你,很抱歉,介於您以前做的事,您不屬於我們悉心服務照顧的範疇。”
陳小雪瞪着她,很想發火,但是怕小藝全部彙報給沈月西,又硬生生憋住,結果反應在臉上,就是一個很詭異猙獰的表情。
手裏的圍裙還是嶄新的,陳小雪捏了很久,就是不想穿上圍裙,如果這次屈服了,以後就永遠不可能起來了,哪怕最後她成功了,成爲了顧氏的女主人,這一幕也是她人生中的恥辱。
“我,我腰上還有傷……”
話音還沒落,剛剛那個幫她換藥的女傭接過話頭:“沒關係,我剛剛看了您的傷勢,根本不影響您的灑掃。”
陳小雪這才意識到,剛剛小藝爲什麼讓那個女傭給自己換藥,原來不是怕她,只是想確認她的傷口適不適合打掃。
“陳小姐,我們的時間有限,您還是早點打掃,早點休息,這裏的房間本來就不多,如果天黑了,您沒有打掃完,可就沒有地方住了。”
小藝說話的時候,故作高冷的表情,感覺自己就像是電視劇裏欺負灰姑娘的反派一樣,心裏又興奮有刺激。
陳小雪忍了很久,看着那些女傭好以整暇地看着自己的笑話,忍無可忍,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在茶几上。
“我是不可能動手打掃的,我可以給你們錢,你們幫我整理好我的房間。”
這話一出,在場的女傭面面相覷,這陳小雪還真是硬骨頭,不過這些女傭都提前被小藝打過招呼,現在就算是再多的錢放在面前,也不會幫陳小雪。
“陳小姐,這張銀行卡還是少爺和少夫人給您的吧,說到底,這也是顧家的錢,不是嗎?”
小藝心裏還挺不屑,你要是拿的錢是自己的,哪怕只有一塊錢,她都不會這麼瞧不起陳小雪,到頭來,竟然拿的是之前少夫人打發她的錢,還真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陳小雪氣得傷口都開始疼了,這羣人簡直是油鹽不進啊,錢放在面前都不要。
她隱晦地瞪了一眼小藝,知道自己如果今天不按照她說的辦,就真的沒有地方住了。她要求住在顧家的時候,顧雲深很明顯不喜歡不耐煩,沈月西因爲之前的事情也不會待見她,絕對不會因爲她妥協。
如果她要求太多,不僅不會讓人改變主意,反而會讓顧家人更加反感。
陳小雪現在想要留在顧家,唯一的選擇就是忍着,只能忍着。
她想到這,拿起那件圍裙。
小藝見她的動作,知道她妥協了,笑了一下:“陳小姐穿的是白衣服,我建議您換一下衣服再進行打掃。”
估計打掃完,這件衣服就報廢了。
陳小雪隱晦地橫了她一眼,拒絕了:“不用,我穿這個就可以,換衣服太麻煩了。”
她沒明白小藝的意思,心想,就算是重新收拾房間,能有多髒。顧家這麼多傭人,該打掃的都打掃了,髒不到哪裏去。
幾個女傭已經將打掃的工具放在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陳小雪氣結,提起東西,就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陳小姐,您走錯了!”小藝喊住她:“您也勉強算是我們顧家的客人,我們怎麼可能讓您住和我們一樣的房間,您的房間在樓上,一整層都是您的。”
這還差不多。
陳小雪憋屈的心舒了口氣,提着打掃工具往樓上走。
看着她扭着身子上了樓,幾個女傭圍住小藝,八卦道:“小藝姐,你說她看到樓上會是什麼反應?”
小藝看着樓梯口,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別急,等會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還有陳小雪的咒罵聲。
小藝和衆女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果然,她忍受不了了,你說她會不會撂挑子不幹了。”
“要是她受不了委屈,一氣之下離開顧家,少夫人會不會責罰我們呀。”
“估計待會會下樓找我們麻煩,要不我們出去躲躲。”
小藝搖了搖頭:“別擔心,她沒得選擇。”
雖然少夫人沒有告訴她太多的內情,但是她和小牧關係比較好,隱約知道了些事情,陳小雪現在只想留在顧家,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都可以。
小藝猜的果然沒錯,雖然樓上經常時不時傳來發泄的摔東西的聲音,但是陳小雪沒有氣沖沖地離開,也沒有撂挑子不幹,反而捏着鼻子認了,老老實實打掃房間。
“行了,都散了吧。”小藝朝她們擺了擺手:“等她打掃好了,把她的生活用品給她,以後除了送飯,傳達少夫人的話,別搭理她。對了,我們附近多了不少人監視,你們不要讓人抓住小辮子。”
小藝說完,女傭們都收起了笑容,嚴肅地點了點頭。
顧家福利待遇這麼好,主子也和善,沒有比這更好的工作了,他們誰都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小藝說完就離開了,衆女傭回房間的回房間,換班的換班,只有一個新來的女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樓上,直到旁邊的人拉了她一把,她纔回過神。
“你怎麼了,不會房間嗎?”那女傭隨口問了醫生。
新來的女傭王玉連忙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回,我回房間。”
女傭挽着她的手臂,她在顧家待得時間長,知道少爺和少夫人的一些禁忌,特意叮囑王玉:“你下午要去換班,有些事情我交待你一下,不要犯錯。你家裏比較困難,需要用錢,顧家給的工資都是行業最高的,少夫人心善,也經常會體諒我們,所以你千萬不要惹惱少夫人。”
王玉聽到她提自己的家庭,眼神有些黯然:“我知道了。”
她爸爸以前是顧氏一個樓盤工地的工人,哥哥要娶媳婦,要彩禮,買車買房,家裏拿不出錢,所以爸爸和另一個工人鋌而走險,答應了顧氏當時的死對頭,天澤集團的總經理,聽信了他們的話,故意高空作業沒寄安全繩,從上面摔下來,想要誣賴是顧氏工地的安全設施有問題。
結果最後誣賴沒成功,媽媽和哥哥去鬧事,還被追究了法律責任。
爸爸癱瘓在牀,媽媽和哥哥整天在家裏吵架,哥哥的那門親事也吹了,家裏一團糟亂,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她從小被過繼到小姨家裏,但是爸爸一直對她很好,現在家裏出事了,她不能坐視不管,只能出來做傭人,沒想到那麼巧,進入了顧家。
王玉最開始進來,心裏還很驚惶,害怕因爲爸爸的原因,自己會被趕出去,也許是這段顧家事情比較多,還無暇顧及她,所以她才留了下來。
她心裏清楚爸爸的事情,是他自己做錯了,是他產生了邪念,媽媽和哥哥聽信別人的話,去顧氏鬧事,也是他們的錯,所以她並沒有怨恨顧家。
王玉只想再降低存在感,努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早點還清家裏的債,給爸爸治病,讓家裏重新變成以前的樣子。
她只想早點賺夠錢。
耳邊另一個女傭還在繼續說着:“我們不能上二樓,只有小藝姐可以……”
王玉收斂心神,仔細聽着,將這些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