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三叔公也跟着道:“顧雲深還一直自詡是雲峯的朋友,以前他幫着雲翳,我們可以說他重情重義,照顧故友遺孤。但是現在雲翳身世已經被爆出來,他不是雲峯的兒子,而且雲峯對他十分痛恨。顧雲深明知道這些,卻還是一味幫助雲翳搶奪雲氏,我有理由懷疑,他想要吞併雲氏。”
雲嶽眼睛赤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道:“我現在算是知道,顧雲深當初爲什麼要收養雲翳了,他故意讓自己的女兒和雲翳培養感情,目的就是想將雲翳和顧氏綁在一條船上,他的目的就是雲氏!”
這話一出,底下記者一片譁然,瘋狂做着記錄,表情也十分亢奮。
這可是大猛料啊!
顧雲深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很好,尤其是他收養雲翳後,外界對他的評價都是一面倒的好,現在被爆出來是別有用心,這好戲可有的看了。
雲嶽見記者信了自己的話,正面容得意的時候,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放你孃的屁!”
明明是十分好聽清越的聲音,但是卻說着十分粗魯的話,顯然是被氣得狠了。
雲嶽和三叔公聽到這聲音,表情一繃,都下意識朝門口看去。
嗚啦啦一羣人突然出現在門口,將門外的陽光遮掩住。
因爲對方是背光的緣故,背後一圈刺目的陽光,雲嶽眯了眯眼睛,才終於看清楚來人是誰。
他瞳孔一縮,面容突然白了下來。
領頭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他剛剛一直在議論揣測的顧雲深。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威嚴,站在門口,只淡淡朝裏面瞥了一眼,就讓雲嶽額頭上冷汗直冒。
顧雲深身邊一左一右站着兩個同樣穿西裝的少年。
一個和他五官相像,氣質相近,是顧雨辰。
另一個則漂亮精緻如女孩子一樣,但是眼神陰鬱,因爲激動,眼角泛着一絲紅暈,陰鶩的模樣看着就讓人背後一寒。
不僅如此,三人背後站着二十多號人,各個虎背熊腰,身上帶着一股殺伐之氣,是顧家的保鏢們。
而剛剛罵人的就是雲翳。
三叔公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顧雲深,單是看一眼,就知道雲嶽爲什麼會怕他了。
這人和雲峯的氣質南轅北轍,看着就知道不好接近,甚至和他對視都要頂着很大的壓力。
他心裏不由地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他和雲嶽聯繫記者的時候,都是悄摸摸的,並沒有大張旗鼓,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還帶着這麼多人,到底想幹什麼?
底下的記者們也跟着騷動了起來,緊張地看着來人。
他們中有些年齡大的記者,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當時顧雲深的岳父沈慕江因爲滾下樓成了植物人,關晴聯合記者一起給沈月西施壓,故意逼她交出沈氏的股份。
當時也如現在的模樣,顧雲深帶着一大羣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逼迫他們交出相機內存卡。
雲嶽不想在記者面前露怯,故意壯着膽子過去,對顧雲深道:“顧總,這是我的家,您帶人不請自來想幹什麼,我,我可以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顧雲深低頭睨了他一眼,薄脣輕啓,聲音有些冷:“雲嶽,你要是不想讓你兒子在監獄裏受苦,就給我老實一點。”
這話一出,雲嶽瞬間想起自己還有個在監獄的兒子,眼睛猛然瞪大。
他在用雲迪威脅自己!
但是雲迪是他的命根子,哪怕雲嶽再覺得難堪,再怒火中燒,都沒有再提過報警兩個字了。
他耐着性子露出僵硬的笑容:“顧總,我們還有事,你能不能帶着你的人離開,不要打擾我們辦正事。”
“正事?”顧雲深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正事,就是污衊我,污衊我們顧家,污衊雲翳嗎?”
雲嶽愣了一下,後背的汗水又冒了出來。
他聽見了,剛剛那番話他們真的完完全全聽見了。
雲翳見他緊張的模樣,扯了扯脣角:“堂叔,之前我們人不在,你在記者面前大肆說謊,污衊顧叔叔,說的義正言辭。現在我們人來了,你敢當着我們的面再說一次嗎?”
這話一出,顧家所有人都盯着雲嶽。
這麼多雙眼睛,壓迫感極強,雲嶽張了張嘴,根本不敢將之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剛剛那些都是他自己心裏揣測的,顧雲深不在,他纔敢說說,但是現在真的面對這些人,他根本張不開嘴。
三叔公見他一副慫樣,用柺杖狠狠在地上杵了一下,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顧雲深等人擡眼望去,就看見那個乾瘦的老頭睜着一雙渾濁的眼睛瞪着他們。
“你們這麼多人威脅雲嶽,以多欺少,他當然不敢說。”三叔公冷哼了一聲:“但是顧雲深,你敢發誓,你從來沒有覬覦過雲氏的財產嗎?”
他說着,下巴擡得老高,滿臉都是自信。
人都是貪婪的,雲翳年紀小,卻有着雲氏的繼承權,是個人都知道只要哄雲翳高興,就有可能得到雲氏的財產。
顧雲深和雲家非親非故,頂多和雲峯關係好點,怎麼可能在家裏白養一個小孩。而且他看着冷心冷情的模樣,三叔公絕對不相信他對雲翳有什麼感情,他圖的肯定是雲翳背後的雲氏,圖的是雲家的家產。
“顧雲深,你有本事就當着記者朋友的面發誓,讓大家做個見證,你發誓你絕對不會貪圖雲家的財產。”
三叔公眼裏帶着逼視,緊緊盯着顧雲深。
顧雲深還沒說話,突然聽見身旁傳來一道嗤笑。
是雲翳。
衆人都看向他。
雲翳眼神諷刺盯着三叔公:“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滿心滿眼都只有財產嗎?我告訴你,顧叔叔和你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