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劉航是誰，拍了這麼多年的影視劇，見過這麼多的演員，知道娛樂圈那麼多的手段，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問題。
方雨涵走位是錯了，但是卻不是她自己走錯的，而是這個叫程澄的小丫頭故意引導，演戲的時候，一步一步算計，將方雨涵引導了容易滑倒的位置。
“這個小丫頭，性子還挺烈……”
劉航眯了眯眼睛，看向不遠處披着毛巾的程澄。
他倒是不反感程澄的行爲，既然選擇在娛樂圈裏混，要麼能一直隱忍直到自己有能力，要麼就要勇於反抗，只要不被別人抓到把柄就行。
就像之前幾次，劉航也知道方雨涵在故意針對程澄。之前他沒有點出方雨涵，現在也不會站出來拆穿程澄。
她們兩個的博弈，各憑本事。
“這一條過了，換個場景，拍別的片段。”
劉航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而這邊，方雨涵咬着牙朝程澄走過去，表情十分不甘願。上次道歉已經將她的尊嚴往地上踩了，這次還要給程澄這個死丫頭道謝，她真的張不開嘴。
而且哪怕剛剛看了回放，方雨涵也不相信程澄想救她，她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以德報怨的人。
程澄正在和於朗說話，見方雨涵走過來，擡頭朝她笑了一下：“方老師看過回放了吧，我沒有推您下水是不是？”
方雨涵心裏的火氣又上來了，回頭見劉航在和助理談話，沒有看向自己這邊，壓低聲音惡狠狠道：“程澄，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一定能抓住你的小辮子！”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於朗想替程澄說話，剛開了個頭就被程澄打斷了。
“於朗，保溫杯沒水了，你能幫我接點熱水嗎？”
於朗對上程澄含着笑意的眼睛，只能忍着氣，接過保溫杯去打水了。
“他還真是乖，也不知道你這個演丫鬟的小演員能給他什麼好處，讓他巴巴地做這些跑腿的活！”
方雨涵看着於朗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程澄突然轉過頭，眼神涼了下來。明明那雙眼睛十分清澈，甚至有些柔弱楚楚可憐，但是方雨涵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冷意。
程澄之所以將於朗支開，就是不想他因爲自己和方雨涵正面對上，被她嫉恨使絆子。
但是聽到方雨涵對於朗的譏諷和鄙視，程澄心中還是生出了怒氣，不想自己的朋友被人想的這麼齷齪。
“方老師還是學不乖啊，嘴這麼臭，剛剛的湖水沒有幫你洗乾淨嗎？”
這話一出，方雨涵眼睛猛然睜大，驚恐又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澄：“你，果然是你推我入水的……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狠毒……”
她突然想起程澄之前諷刺她怕熱，說湖裏涼的話，心中更加確定。程澄絕對從之前和她說話的時候，就想着算計她入水了。
“我要告訴導演，果然是你害我……”
程澄冷笑了一聲：“我都被你算計地跳了四次水了，你纔不過掉進去了一次。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螃蟹都沒你這麼橫行霸道吧！”
兩人的動靜，方雨涵的大喊，吸引了周圍幾個羣演的注意。
程澄臉上的表情瞬間轉換，變得軟軟糯糯，純良無害，眨巴着清澈的小鹿眼，乖巧道：“方老師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你，死丫頭，你別裝了！你剛剛明明承認了！”方雨涵咬着牙，面容扭曲，死死瞪着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一樣。
程澄突然笑了：“方老師在說什麼胡話，是不是剛剛掉進水裏着涼感冒了？這怎麼都產生幻覺了！”
說完她湊近方雨涵，壓低聲音：“你有證據嗎？我剛剛說的話，你錄音了嗎？你剛剛不是去看回放了嗎？也沒找到證據吧。沒證據，你指認我，那叫污衊！”
方雨涵被氣得渾身發抖，看着程澄那張白嫩的臉，感覺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樣。
“方老師，我的戲份不多，就這麼幾天，只要演完咱們就分道揚鑣。如果您能管住自己的嘴，別說那些難聽的話，別做什麼多餘的事情，那我們就相安無事。要是你敢再像今天這麼針對我折騰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程澄看了一眼旁邊的湖水：“今天這湖水挺淺，下一次也不一定會遇到什麼了……”
這話讓方雨涵後背一涼，手臂上突然冒出一連串的雞皮疙瘩。
這，這個程澄怎麼有點邪門啊！
這時候，於朗捧着保溫杯跑過來，程澄揚起甜甜的笑容迎上去。
“程澄，快去化妝間換衣服，這溼衣服你穿了好長時間了，肯定不舒服，而且還會生病。我剛剛打聽了一下，現在化妝間沒人，你接下來的戲都安排在下午，趁這個時間段去休息一下。”
於朗說完，才發現方雨涵還在旁邊，眼裏瞬間涌出警惕，將程澄護在身後，小聲問道：“她剛剛有沒有欺負你？”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方雨涵就在旁邊，光看口型就知道於朗在說什麼。
她又好氣又好笑，誰欺負誰啊！
她除了算計程澄跳了幾次湖水，其他時候都沒有討到好處，還被程澄威脅警告。
也就只有於朗這個傻乎乎的，才覺得他護着的人柔弱不能自理！
“於朗，你多慮啦，方老師怎麼可能欺負我，她對新人一向都很好的。是不是啊，方老師！”
程澄彎着眼睛看向方雨涵，恰好有幾個羣演朝這邊走過來。
方雨涵只好僵硬着臉，笑得十分艱難：“當，當然了，我一向喜歡照顧提攜新人。”
這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帶着一股惡狠狠的勁。
程澄彎脣笑了一下：“那我先去換衣服了，方老師也去換衣服吧，彆着涼了，免得又說一些胡話。”
說完，和於朗打了聲招呼，朝化妝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