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微微發紅，那雙清澈的小鹿眼蒙上了一層水霧，瀲灩又嬌憨。
顧雨辰額頭抵着她，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像是囈語一樣，喊了一聲：“程澄啊……”
程澄咬了咬下脣，低頭看了看兩人緊挨在一起的身體，眼裏閃過一絲羞怯：“顧，顧雨辰，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她聲音越來越低，像小貓一樣，最後消失不見。
顧雨辰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在說什麼，眼神灼灼地盯着她：“抱歉！”
雖然嘴上說着抱歉，但是眼裏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透着無盡的侵略和佔有，讓程澄下意識有些害怕。
她印象中的顧雨辰，永遠都是冷靜剋制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侵略感這麼強的顧雨辰。
被他這樣盯着，彷彿自己下一刻要被他吞喫入腹一樣。
“你，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害怕。”程澄聲音顫巍巍的。
顧雨辰嘆了口氣，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按進自己懷裏。
他看着程澄身後的鏡子，鏡子中是他見過無數次的面容，但是眼底的火熱，他自己看着都覺得心驚，更何況是程澄。
顧雨辰閉了閉眼睛，努力平復着心情，手掌不斷地順着程澄的長髮，抱着她在房間走了一圈，終於才平靜了下來。
程澄一察覺到他恢復正常，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離他八丈遠。
顧雨辰剛把藥膏拿起來，準備給她上藥，見她幾乎都要縮到門口，避之如蛇蠍的模樣，好氣又好笑。
“我又不會吃了你。”
“可是你剛剛的樣子，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程澄反駁道，紅脣微腫，說着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曖昧話語。
顧雨辰眼睛深了深，微微勾起了脣：“你要是不過來，我就抓你過來了。我要是動手了，保不準要對你做什麼了……”
他說着，看了看程澄那張小破牀，面露嫌棄：“雖然這牀板又破又硬，但是我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沒落，程澄立刻乖乖蹭過來，手臂規規矩矩放在身側，主動把裙襬掀起來，露出受傷的膝蓋，乖巧道：“來，上藥，我絕對一聲都不會吭。”
這識時務的樣子，瞬間讓顧雨辰破功了。
他的小橙子怎麼這麼可愛，他看一眼心就軟一點。
顧雨辰蹲下來，看着她有些青紫的膝蓋，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面色也有些嚴峻。
程澄的皮膚很嫩很白，透着微微的粉色，膝蓋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但是看着卻十分可怕。
顧雨辰十分專業地給她先消毒。
藥水擦上去的時候，程澄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氣。
顧雨辰眼皮微微一擡：“不是說不疼嗎？不是說一聲都不會吭嗎？還說自己有分寸，這就是你的分寸？”
程澄癟了癟嘴，委委屈屈不敢說話。
顧雨辰教訓了她一通後，手指卻下意識地輕了很多。他邊上藥，邊忍不住朝她傷口吹了吹，表情看起來比程澄自己還要疼一樣。
程澄眼神不自覺地被他吸引過去。
她從小就知道顧雨辰長得好，他們一起長大，她親眼看着他一點點從嚴肅可愛的小豆丁長成清俊帥氣的少年。
屋內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柔和了他的線條，冷峻中透着一絲溫柔。
她的視線存在感太強了，顧雨辰擡起頭，仰視着她，眼裏含着溫柔：“幹什麼這麼看着我？”
“你好看啊！”程澄臉頰微紅，但是還是彎下腰，捧着他的臉，端詳了好久，沒忍住湊上去親了親。
“你怎麼長得，怎麼這麼好看，我們劇裏的男主角都沒你長得好看。幸好你沒進娛樂圈，不然那些男演員都沒活路了。”
她誇得十分直白，見慣了程澄的羞澀，猛地一聽她這麼夸人，顧雨辰耳根熱了熱。
“你太誇張了……”
“我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程澄面容嚴肅，突然盯着他，眼神複雜：“你在公司，或者出去談生意，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歡你吧。”
這話裏的酸氣都要溢出來了，酸溜溜的。
但是顧雨辰聽着，心情卻十分愉悅。
程澄喫醋了，說明她在乎他。喜歡還會在乎，在乎纔會喫醋。
“沒有！”顧雨辰握住她的手站起來，回答道。
“騙人，你肯定在騙我！”
程澄纔不相信，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於朗今天下午和她聊天，還得意洋洋說起自己被好幾個女孩追的事情，自誇他魅力大。
顧雨辰長得可比於朗好看多了，高嶺之花更加吸引人，怎麼可能沒人追求。
“我每天都泡在公司，當然沒機會見什麼小姑娘。”
顧雨辰輕笑了一聲解釋道。
“真的？”程澄眼神狐疑。
顧雨辰堅定地點頭：“真的！”
程澄聞言，臉上瞬間綻開笑容：“我就知道，你每天都黑着臉，好像誰欠你八百萬一樣，怎麼可能有女孩敢靠近你。”
顧雨辰：……
這人前一秒還喫醋，後一秒竟然開玩笑，打趣他，真是膽肥了。
顧雨辰剛想彎腰捏捏她的臉頰，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於朗的大嗓門在門口響起：“程澄，你上好藥了沒有？小顧總突然消失了，我轉遍了整個劇組都沒找到。你要不要出來一起找找他。”
顧雨辰咬了咬牙，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他談個戀愛容易嗎？
不僅要偷偷摸摸，還要鬼鬼祟祟，避人耳目，還有不長眼的人時不時過來打擾。
程澄見他身上充滿低氣壓，連忙握住他的手，讓他躲進旁邊的衣櫃裏。
顧雨辰看着衣櫃，臉色徹底黑了。
但是拗不過程澄拜託的小眼神，他還是咬牙忍着，將自己高大的身體縮進了衣櫃裏。
程澄見他藏好了，才整理了裙子，過去將門打開。
一開門，於朗就探頭朝房間裏看了一眼，眼神狐疑：“你怎麼這麼遲纔開門，我剛剛聽見你房間裏有男人的說話聲，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