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檸被程澄拉到一邊，後背靠着牆纔沒有倒下來。
她手腳一片冰涼，不受控制地抖動着：“程澄，會不會是朱虹，會不會是她？”
“朱虹？”程澄詫異又疑惑地看着她。
秦羽檸聲音顫抖着將昨晚的那通電話說了一遍：“她說走着瞧。我爸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突然出事了，是不是她給我的警告？”
程澄心中一寒，眉頭緊皺。
按照秦羽檸說的情況，聯繫起來，確實很有這個可能。
但是……
她擡頭，看着秦羽檸臉色慘白的模樣，連忙安撫：“檸檸姐，你別瞎想。昨晚到剛剛，病房裏都有人。你和小周，醫生護士都在，朱虹怎麼可能有機會對秦叔叔下手。”
秦羽檸聽到這話，情緒穩定了一些。
從昨晚那通電話後，病房裏就沒離開過人，朱虹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
結果下一秒，醫生那邊傳來着急的吼聲：“快，送病人去洗胃，病人有中毒的跡象。”
秦羽檸猛地扭頭看過去，醫生和護士將秦父放在病牀上往外推。
她緊跟了兩步，腿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地擡不起來。
程澄扶着她走，小周緊緊跟在她們身後，三人焦急地在手術室外等候着。
秦羽檸緊緊抓住程澄的手指，低聲呢喃着：“怎麼可能會中毒呢？早餐是我親手買回來的，藥是護士配好藥送過來的，怎麼可能會中毒呢？我爸沒有喫過別的東西，會是什麼害他中毒呢？”
她近乎魔怔一樣唸叨着這番話。
程澄看着她的模樣，心中有些害怕，秦羽檸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精神緊繃，恐怕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她連忙一把將秦羽檸抱住，不斷地撫着她的脊背：“別胡思亂想，待會醫生出來，我們再問清楚，別自己嚇自己。”
秦羽檸死死抱住她的腰，像是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程澄感覺到肩膀濡溼，身形頓了一下，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別怕，秦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三個人不知道等了多久，醫生才從裏面出來。
秦羽檸趕忙衝上去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輕輕舒了口氣：“已經沒事了，幸好當時我們沒有走遠，洗胃很及時。”
秦羽檸心口一鬆，因爲長時間的緊繃，猛地鬆懈下來，整個人沒站穩，直接朝後倒去。
程澄趕忙扶住她，代她向醫生問道：“醫生，秦叔叔中的什麼毒？”
“輕微的氰化物中毒，中毒後會呼吸困難，腹瀉嘔吐。”醫生說着，眉頭皺了皺：“患者今天吃了什麼？”
秦羽檸趕忙道：“就吃了點白粥，還有一些清淡的小菜，都是我親手買回來的，還有就是護士發的藥，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喫。”
“今早剩下的飯菜還有嗎？最好拿去化驗一下。”醫生說着解釋了一句：“醫院配藥都有記錄，我們這邊也會查一下，得查出來患者怎麼中的毒，防止這種情況再次出現。”
秦羽檸眼睫顫了一下：“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秦父被送去了病房，秦羽檸站在病牀邊看着他。
經過這一次折騰，父親看着又憔悴了很多，臉色慘白，彷彿被抽乾了精氣神，老了好幾歲。
秦羽檸心中一痛，拳頭狠狠攥了起來。
“檸檸姐，這是今早剩下的飯菜嗎？”程澄指着旁邊小桌上的飯盒說道。
“恩。”秦羽檸點點頭：“醫生巡查的時候剛喫完飯沒多久，我就沒有收起來。”
幸好她沒有倒掉。
程澄將飯盒蓋好，對秦羽檸道：“我拿這個去化驗，看看裏面有沒有毒。”
“程小姐，我去吧。”一直沒開口的小周突然出聲了。
她看了看秦羽檸，神色擔憂：“有您在秦姐情緒能好一些，您在這裏陪陪她吧，這點小事，我來做吧。”
程澄看了看手裏的飯盒，又看了看面容疲憊的秦羽檸，將飯盒交給了小周。
“好。”
小周拿過飯盒，就離開了病房。
程澄盯着她的背影，對秦羽檸道：“你這個助理對你還挺衷心，很關心你。”
“恩。”秦羽檸敷衍地應了一聲：“她跟了我好幾年了，我們算是同甘共苦，一路走過來的。”
“程澄。”秦羽檸突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程澄疑惑地看過去：“怎麼了？”
“我在想……”她擡起頭，神情有些迷茫：“醫生剛剛說，我爸是輕微的氰化物中毒，如果有人要謀害我爸，有這個機會動手，爲什麼不用大劑量的？”
她說着，嘴脣動了動：“你說，這會不會只是對我的一次警告？”
程澄眉頭狠狠一跳，心中突然有些慌。
她面容嚴肅，對秦羽檸道：“檸檸姐，我打電話去問一下警察，看看那邊的進度，有沒有找到朱虹的行蹤。”
程澄說完，腳步匆匆地出了病房，打了警局的電話，開口直接詢問朱虹的抓捕情況。
那邊警察語氣有些歉疚：“昨天秦小姐提供了朱虹的電話，我們順着座標，找到了一家小酒店。但是過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電話卡就留在那裏。朱虹的消息斷了。”
程澄眉頭一擰。
她覺得秦羽檸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秦父這次中毒，應該就是朱虹對她的警告。
“太他麼可惡了！”程澄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這個朱虹太過狡猾，現下只能動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程澄深吸了口氣，給顧雨星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
顧雨星一接通，就着急問道：“程澄，你那邊有沒有事？秦羽檸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還真的有。”程澄眉目凜冽：“星星，你能不能找一下陳浩叔叔，我想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