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界第一因 >第十五章 雲州,徐文紀!
    “徐文紀?”

    樓上傳來一聲詫異驚呼,樓下一衆人,也都譁然。

    說書往往誇大,說書人口中的名動天下,一衆看客原本也沒誰在意,只當是個噱頭而已。

    此時聽得‘徐文紀’三個字,一衆人這才震驚起來。

    楊獄心頭也是一震。

    人的名,樹的影。

    徐文紀之名,或許在其餘地方未見得有多麼了不得,可在青、雲二州,卻是大大的有名。

    甚至少有與其相比者。

    徐文紀,本名徐衝,雲州,謝良府生人,他的父親是當地一個窮秀才,不善於營生,家中雖非赤貧,可也並不富裕。

    可至其三四歲時,其父亡故,家中田畝盡被族人霸佔。

    其母以死相逼,方纔沒有被奪走住所,靠幫人紡紗、洗衣維生,帶大了徐文紀。

    處於這種環境之下的徐文紀,不喜讀書,好任俠之風,整日廝混在街上。

    直至某日,其母身染重病,將其叫至牀前,垂淚道:

    “兒啊,待爲娘死去,你萬不可讓爲娘入土爲安與你父合葬,只點一把火,將爲娘燒了,灑在山裏吧!”

    徐文紀大驚,忙詢問爲什麼。

    其母老淚縱橫,只道:“你父死後,爲娘首節十年將你帶大,不指望你光耀門楣,可你如此廝混,朝不保夕,或有哪日,徐家就將絕後。”

    “爲娘如何有臉下去見你父親?”

    徐文紀幡然悔悟,自此刻苦讀書。

    可其荒廢了多年,悟性也只中人之資,哪怕之後刻苦自律到老師先生都敬佩的地步。

    二十六歲,也只堪堪得了個秀才罷了。

    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聶文洞,在這一年,年僅十六的聶文洞,已然連中三甲,聞名青雲二州。

    經此一事,徐文紀明白自己不能在科舉上蹉跎一生,亦然棄筆,回到雲州老家,從底層做起。

    用了三十年,從雲州小縣的捕頭,一步步走到了京都之中。

    而那時,比其小了二十歲的聶文洞,已是青州州主,封疆大吏。

    然而,隨其進京,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纔開啓了其傳奇一生。

    其鬥貪官,正風氣,整頓吏治,肅清京都不正之風,甚至於扳倒了權傾朝野的首輔‘王清臨’。

    無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可其終歸是做到了。

    而他的人生,還遠不止如此。

    因其在朝堂樹敵衆多,終被貶斥幽州任一府府主,幽州地處邊疆,常年有金帳王庭的騎兵擾邊。

    可他只用了七年,就將其所在之府打成鐵板一塊,更輻射至整個幽州。

    僅以其可用之兵,就擊敗了讓朝堂袞袞諸公畏之如虎的金帳王庭左汗王‘那由都’。

    經此一站,他徹底名動天下,官至兵部尚書,先皇口稱其‘國之柱石’。

    如此人物,居然被調來了青州平叛?

    難道青州已然糜爛至此?

    亦或者,新皇並不喜這位兩朝元老,國之柱石?

    “如何會是徐文紀?”

    二樓雅間的門被推開,一着藍衫的貴公子在幾個下人的擁簇之下走了出來,手中摺扇一指那說書先生:

    “徐文紀要來青州,這般大事,本公子怎的不知道?”

    “這……”

    說書人苦笑一聲,拱手作揖:“京都至青州路途何其之遙遠?想來消息尚未傳至青州吧……”

    說到後來,他的臉色有些僵硬。

    說書,說書,本就是三分真來七分假,還有兩分要誇大,往日裏,卻又有哪個看客會這般較真?

    若是其他看客這般質問,他怕不是扭頭就走。

    只是……

    “可惜,可惜。”

    見其唯唯諾諾,劉清卿也知其只是聽到幾句流言,當即興趣大減,就自回了雅間。

    這時,說書人心中才鬆了口氣。

    他本想走,其餘看客如何能肯?

    都只嚷嚷着讓他再來一段。

    這說書人經此一事哪裏還有心思說,但也架不住衆人熱情高漲。

    眼看竹籮幾乎被銅錢仍滿,只能抱拳回到了臺上。

    “諸位既然如此看得起李某,李某就再講上一段。就說說這位名動天下的徐文紀,徐大人!”

    驚堂木一拍,這就開始。

    楊獄沒滋沒味的喝着續滿的茶水,在小廝瞪眼中,怔怔發呆,不知想些什麼。

    “……卻說徐文紀回到雲州做了個小小捕頭,卻原來是他當年得罪了人,故意爲之。

    可咱們這位徐大人哪裏在意這些?儒生講究君子六藝,往往文武兼修,可他顯然不是尋常儒生。

    他的文墨遠不及那位聶州主,可其他手段,就猶有過之。只不過兩年多,就肅清轄內諸賊匪,入了六扇門的法眼,升至雲州八府總捕。”

    ……

    說書先生娓娓道來,比起之前自然要顯得從容太多。

    也可能是對於這位徐大人的事蹟知之甚詳,說的衆人時而激動,時而嘆息,時而面紅。

    “……那一日,徐文紀奉命出行,帶一衆捕快衙役擒拿一位因殺幾度殺官的獨行大盜。

    他卻不知,這一次的任務,將成爲他一生中最大的污點……”

    說書人話音至此,微微一頓。

    其下一衆看客頓覺瘙癢難耐,鬨堂大罵着慷慨解囊。

    “喫飯嘛,不寒磣!”

    說書人笑着迴應,又是一拍醒木,繼續說道。

    “卻說徐文紀奉命出行,晝伏夜出,只半月,就將這位流竄數府的殺官大賊擒拿,可其率領的捕快衙役,卻傷亡不少,甚至不能前行,只能獨自押送這大盜回去。”

    “這一日,一官一盜行至一小縣,此縣依山傍水,也是一處好地,但一經走入,卻見行人稀少,不少人更有些愁雲慘淡。”

    “徐文紀有些疑惑之時,就聽‘嗚嗚’哭聲自遠處傳來。徐文紀爲人最聽不得這個,當即前去,只見一素衣女子頭戴草標,跪伏在地,卻是要,賣身葬親。”

    “譁!”

    那說書先生描述惟妙惟肖,一衆人只覺似是看到一清秀女子嗚嗚哭泣,我見猶憐。

    登時來了興趣。

    沉浸在自己盤算裏的楊獄,也不由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徐文紀頗爲好奇,這女子姿色頗好,也只要紋銀二兩,買些草蓆罷了。

    可來往行人卻都避之若蛇蠍,立即就扯了一人詢問,那人本不想回答,卻哪裏經得住徐文紀的盤問,不多時,已將事說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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