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房門‘啪嗒’一聲合上,顧妘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她把自己挪到封御珩睡的那一側,將沾染着他氣息的枕頭抱在懷裏,強迫自己再睡一會。
只有睡覺的時候時間過得最快,可平時怎麼都睡不夠的早上,這會卻怎麼都無法入睡。
閉着眼睛輾轉反側了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顧妘失魂落魄地下了牀打算去洗漱,走到盥洗室時,被冰涼的瓷磚凍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穿鞋了。
等她打理好自己下樓的時候,封柏看到她還有些意外,“夫人怎麼這麼早?”
“啊…”顧妘有些心不在焉,“待會還要去學校。”
“可今天不是週末嗎?”
顧妘眼神茫然地看着他,“週末了啊!”
“今天陽光正好,夫人可以帶東晨東籬一起逛逛街,看看電影啊。”
封柏大概看出了顧妘因爲封御珩的離開有些心情低落,忍不住建議道。
顧妘這纔回過神來,她想起東晨東籬纔來不久,這幾天都只穿着封御珩那家保全公司發的女式黑西裝。
颯是很颯,就是配上她們的短髮,讓顧妘覺得糟蹋了她們的好相貌。
第一次見面那天她就有想過,帶她們去做個造型,只是一直不得空。
現在正好,封御珩出差了,她又不要上課,找點事情做也能打發下時間。
顧妘笑了下,“好啊。”
見她答應,封柏也放心了些,立刻讓傭人將早點端上。
孤孤單單的喫完飯,東晨已經開着車子等在別墅門口了。
顧妘本來還有些蔫蔫的,上車的時候看到兩人身上那套黑西裝,頓時來了些興致。
“我們去依雲山莊。”
駕駛座上的東晨回頭,似乎是想笑,可她的臉好像挺僵的,扯不出來笑容,只是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夫人早。”
副駕上的東籬也跟着打招呼,“夫人早。”
看到小姑娘臉上的酒窩,顧妘特別想戳一戳,只是現在還不熟,她沒敢下手,“你們也早!”
顧妘其實想讓她們別喊自己夫人,喊妘姐什麼的,可想想她們比自己還大幾歲,也就算了。
東籬見顧妘不說話,還以爲她生東晨的氣了,忍不住回頭幫忙解釋道:
“夫人您別介意,東晨她只是臉部神經有些小毛病,並不是在兇您。”
顧妘這才恍然,初次見面那天她就覺得東晨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原來是因爲這個。
她本來就沒有責怪東晨的意思,此刻知道她是因爲面部神經出了問題,更是關心,“有去醫院看過嗎?”
東晨正在專心開心,聽到顧妘問話,眼睛依舊看着前方,“進部隊之前有去看過,需要治療好幾個月,家裏人就沒讓。”
聞言顧妘皺眉,“是時間不允許嗎?”
面癱可能需要做鍼灸或者按摩,如果是學生或者上班族,可能沒那麼多時間,畢竟醫生也有上下班和放假時間。
顧妘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不管什麼原因造成的,醫生說能治,那肯定要先試試,而且爲什麼是阿姨說?
還不待她再問,性子更爲活潑的東籬立馬插了進來,“纔不是!東晨家裏條件很好,她爸爸是開公司的,還不是因爲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這就難怪了,有了後媽就有後爸這種事,別說豪門,就平常家庭都是常有的事。
顧妘看了眼認真開車的東晨,不知道是因爲面癱,還是因爲不在乎,東籬的話並沒有讓她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畢竟還不夠熟悉,顧妘也沒有再多問,只是想着什麼時候請戚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這會正好趕上早班高峯期,三人被堵了好大一會。
有趣的是,因爲她們開的是豪車,開車又是女司機,其他車都離她們遠遠的,寧願和其他車子挨着,也不靠近她們。
若從高處看,還能看到街上一條堵車長龍上有片明顯的空餘地帶,一大片空間就一輛孤零零的車。
兩人大概才退役,東籬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
不過她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只是轉着靈動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有些順暢的路段,東晨開快了她還要趴在窗上往後看。
惹得顧妘也忍不住往外看,這才發現,好多商店門口都擺上聖誕樹和聖誕老人了。
“原來聖誕節快到了呀!”
聽到顧妘的低喃,憋了很久的東籬立刻高興地接話,“我們喜歡過元旦,有節目,還有發零食。”
看她笑盈盈很想說話的樣子,顧妘也來了興趣,身子往前挪了挪,問道:“你們很少休假嗎?”
“少呀,有時候被丟到深山老林裏訓練,幾個月都出不來,有時候休假回家,行李還沒放下,一個電話又要往回趕。”
東籬大概憋得狠了,不用顧妘再搭腔,一個人就能聊下去,
“有時候封閉訓練,要切斷外界聯繫,等我們過了大半年出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完全不知道。”
“切斷所有聯繫,那你們的家人找你怎麼辦?”
每天都要和雲嘉禾聯繫的顧妘,完全無法想象,要是自己失聯幾個月,她該急成什麼樣子。
東籬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還好,我是孤兒,每個月工資打進來後,都會自動轉一部分到我長大的孤兒院,那樣院長媽媽就知道我沒事了。”
她停頓了一下,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才繼續說道:“剛開始我還以爲東晨也是孤兒,因爲從來沒人給她打電話也沒人給她寄東西。
後來有一次她受重傷,部隊打電話到她家,她家人居然說她妹妹也生病住院了,走不開,哼,一羣人渣!”
說到後面,東籬把自己給氣到了。
顧妘又看了一眼穩穩把着方向盤的東晨,她依舊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就好像東籬講得不是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