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絕望和無法忍受的劇痛讓秦子毅崩潰地朝她大吼,“我讓你去給我找個醫生!”
周圍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家屬,全都錯愕地順着吼聲看向秦子毅。
畢竟是價錢昂貴的私立醫院,來得起的大多都是有錢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人。
不然像魏國源那樣,一天十萬左右的住院費,真的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的。
因此這些看熱鬧的人羣中,不乏之前和秦子毅同個圈子的人。
那些人看到向來愛裝模作樣擺架子的秦子毅,如今這副喪失了理智的狼狽模樣,頓時議論紛紛。
“那人不是秦子毅嗎?前幾天還風光無限,在各大平臺上直播什麼儀式?”
“就是他,本來想趁着電視新聞官宣科技園落戶城西時,同步直播城西秦氏新大樓的奠基儀式。”
說話那人見許多人都盯着他等下文,故意賣了個關子,哼笑了兩聲才繼續道:
“沒想到科技園最後是在城東,他的奠基儀式成了個笑話!”
聽的幾人頓時滿臉尷尬,其中一個人小聲道:“那種情況好尷尬啊,可是看他表情一點都不覺得,這就是傳說中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了嗎?”
聞言,替秦子毅尷尬的那幾人頓時全都笑了起來。
笑完後,旁邊又有人感慨地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幾個月前秦氏被收購,他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回來時搖身一變,成了好幾家公司的負責人,我還真以爲他有什麼大能耐!”
“哈哈,其他本事我沒見識到,很能忍倒是真的,頭上都綠成呼倫貝爾大草原了,還巴巴地把人接回家。”
似乎有人還不知道這個梗,立刻訝異地看向說話那人,“他被綠了?他老婆不是魏家千金嗎?傳言最純潔乾淨的世家千金。”
“最純潔乾淨?你是沒看到現場的情況,比新聞上還……呵呵!”
那人雖然沒說完,但裏面的意思足夠引人無限遐想,比說完整效果還好。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秦子毅整個腦袋嗡嗡直響。
他自己就是操控輿論的高手,之前沒少利用網絡抹黑封御珩和顧妘。
半個多月前魏思慕上熱搜的事秦子毅也知道,只是並沒有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魏思慕雖然公主病嚴重,但卻是個很愛惜羽毛的人,不可能會隨便和人發生關係。
更不會和那種出來賣的人發生關係,所以對於網上說的,魏思慕出軌夜店少爺的事,秦子毅壓根不信。
非但不信,他甚至都懶得派人去查事情的真相。
如今聽到這人的話,秦子毅恨不得穿回去掐死自己。
這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爲什麼他就沒派個人查一下?
否則也不至於被染上這個病啊!!!
秦子毅痛苦,憤怒,後悔,僅僅一念之差,就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讓他大半輩子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全部白費!
看到那些曾經不如他的人幸災樂禍的表情,秦子毅只想讓他們滾。
秦子毅忍着傷口處的疼痛,操控着輪椅逃也似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十幾分鍾後,打完止痛針回來的秦子毅,躲在角落處觀察了下。
發現剛纔圍觀嘲笑他的人,這會都已經離開了。
秦子毅正想回到收費處給自己辦理住院,視線不經意一轉,就看到電梯口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坐在輪椅上的魏國源,他口歪眼斜的症狀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面色陰鬱,很不開心很生氣的樣子。
看到魏國源這個樣子,自己也狼狽不堪的秦子毅陰惻惻地笑了。
察覺到他含着惡意的目光,那名推着輪椅的警察敏銳地看向秦子毅。
等看清他的樣子後,又眼神複雜地轉了回去。
對於秦子毅給老丈人轉院,後面又拒付住院費,導致老丈人被趕出醫院的事,接受的很是平靜。
不知道爲什麼,被那名警察冷冷清清的目光掃過之後,秦子毅的得意和幸災樂禍一下全沒了。
悻悻地轉着在之前那個醫院租來的輪椅,去給自己辦理了住院手續。
至於魏思慕,當秦子毅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那一刻,她在他這裏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當然他也不打算再做什麼報復她,就讓她好好享受內心的惶恐煎熬,還有世人厭惡和避之不及的目光!
死氣沉沉的豪華病房裏,秦子毅眼神茫然地望着窗外,不明白爲什麼多活了一輩子的自己,怎麼活得這麼慘?
另一邊,不管裝飾還是氣氛都十分喜慶的封家別墅裏,顧妘看着堆成小山的年禮目瞪口呆。
說堆成小山,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顧妘估計院子裏的那個假山,肯定沒有這些年禮堆得高。
菸酒茶保健品就不說了,一般送禮都送這些。
電腦音響遊戲機,這些顧妘也還認得,估計是送給她家那三位哥哥的。
護膚品香水首飾也正常,雲家也有幾位女主人。
但其他一擔一擔,用扁擔串起來的籮筐裏放着的東西,顧妘就不認得了。
連續忙了好幾天的封柏正好從老宅那邊回來,看到顧妘好奇地圍着籮筐轉來轉去,笑着打了聲招呼。
“那是籮筐和扁擔,夫人沒見過嗎?”
顧妘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這些東西現實中沒見過,但是電視裏看到過。
只是顧妘好奇的並不是籮筐,而是籮筐裏裝着的那些精美盒子裏面的東西。
封御珩帶她過來後就接電話去了,剛纔想問也找不到人問。
正在想要不要偷偷打開一個盒子看看,聽到封柏的聲音後立刻雙眼一亮。
“柏叔,你知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呀?”顧妘指着籮筐裏面的手工包裝盒問封柏。
封柏自然是知道的,這些年禮全都是四爺親手寫下來,然後由他親自帶人去買的,再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