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妘遠遠看着被人團團圍住的冷峻男人,想起宴會纔剛開始沒多久,兩人不好在這時候忽然離開。
於是腳步一轉,往另一邊的雲舅媽走了過去。
雲舅媽正在和她熟識的夫人們聊着什麼,看到顧妘後,和那些人道了聲失陪,就朝顧妘走了過來。
“怎麼樣?你朋友託你帶的話帶到了嗎?”
“沒有。”顧妘皺着眉。
她一直以爲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不管是阮夫人和那私生子的關係,還是阮夫人的病情,都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對了,大舅媽知道阮夫人那兒子嗎?”
問話時,顧妘側過頭用眼神示意雲舅媽看那對氣氛溫馨融洽的母子。
雲舅媽順着顧妘的視線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阮謹言起身離開。
“你說的是謹言呀,那是阮夫人的親生兒子,聽說小時候被醫院抱錯了,後來是在養子出意外去醫院搶救的時候才發現的……”
聽雲舅媽講話時,顧妘發現她手上端着的是一杯香檳,於是立刻招來一名提供酒水飲料的服務生,用果汁換了她的酒。
顧妘的這番操作,讓雲舅媽笑得無奈又幸福。
她當初和雲嘉良的第一次就是因爲被灌了酒,因此兩人在一起之後,雲嘉良就不許她在外面碰酒,除非有他在身邊。
這條霸道的規矩,不僅讓她要記得,還讓雲家人都要記得,一旦看到她喝酒,就要立刻阻止或者告知他。
很多男人對待妻子,婚前和婚後簡直就是兩副模樣。
但云嘉良這都二十幾年了,兩人的孩子都可以娶媳婦了,他還像剛剛在一起時那樣在意她寵着她。
雲家小輩也一直牢記那條規矩,一旦發現她喝酒,能換就換,不能換就喊雲嘉良。
因爲被雲家人這樣寵愛着,所以她也樂意回饋。
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完之後,雲舅媽提了一句,“是有什麼問題嗎?”
她說得很詳細,但其實和封御珩調查到的一樣,顯然這些都是阮家人遮掩過後的消息。
就比如他們都提到阮夫人母子感情很好,但如果不是顧妘親眼看到,很難想象關係會那麼好。
問題很多,但顧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好避重就輕道:“我剛纔提到了一些事,導致阮夫人的情緒特別不好,就沒繼續說了。”
雲舅媽沒有追問那些事是什麼,只是沉吟了片刻,“我和阮夫人的交情只是一般,如果囡囡不急的話,我可以向和她關係好的夫人打聽下。”
正愁不知道下次該找什麼藉口接近阮夫人,聞言顧妘眼睛一亮,開心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後,笑着道謝,“謝謝大舅媽。”
哪怕正在和人交談,也要分出一絲精神關注自家妻子的封御珩正好看到這一幕,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戾氣。
雖然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但和他談話的人莫名覺得他周身氣息好像忽然冷了幾分。
不少人暗暗回想,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惹到他了,或者談話時間太久,讓他厭煩了。
沒想到提起十年前找回兒子的事,會讓阮夫人情緒變化那麼大,談話沒法再繼續,又不好意思直接離開宴會。
也不是說不能走,就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因爲封御珩這樣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會被人關注解讀。
這邊宴會纔開始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就會被傳與李家不和。
實在沒必要爲了早點回家,就給自己招來這些麻煩。
因此無處可去的顧妘只好跟自家舅媽,聽她和幾位夫人聊天。
那幾位夫人顧妘也認識一些,之前還得喊她們姨,現在就點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其中一人注意到雲舅媽手裏的果汁,不由笑道:“這都多少年了,你這禁酒令什麼時候才能解除啊?”
“雲總這算不算過河拆橋呀,想當初這酒可算是你們的半個媒人啊。”
“難不成你還想說另外半個媒人是雲總中的那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顧妘知道第一位說話的夫人,是她大舅媽的好朋友。
而另外兩個,算是面和心不和的塑料姐妹花。
想到自家大舅年輕時,曾是整個京市大半名媛最想嫁的男人,顧妘忍不住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暗戀過雲嘉良。
不過雲舅媽也不是喫素的,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你們就小看我家雲總了,聽說在我之前,他可是趕走了不少想進去當他解藥的女人呢。”
話音才落下,她的好友就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其他幾位知道內情的夫人也是抿嘴輕笑。
好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在那兩塑料花身上掃來掃去,就見其中一朵塑料花因爲她這話臉色大變,顯然是惱羞成怒了,卻又礙於什麼不敢發作。
顧妘在一邊聽得好笑,她這大舅媽在家的時候溫溫柔柔的,但在外面時戰鬥力可強大了。
不然當年也不可能在京市這麼多名媛的虎視眈眈下,把她大舅舅那隻老狐狸給搶到手。
“去年被收購的秦家你們知道嗎?”
那些夫人聊着聊着,忽然聊到了顧妘感興趣的話題。
“自然知道了,早些年還是京市四大家族之一。”
“可惜秦家的後輩一代不如一代,去年不知道得罪了誰,才把產業轉回國就被整得不得不將秦氏整體出售。”
聽到這些人都只知道這別表面的信息,那位夫人表情自得,神祕兮兮道:
“看來你們都不知道,這個秦氏只是秦家的旁支創辦的,真正的秦氏財閥在黴黴國。”
看到大家臉上驚訝的表情,這位夫人更加得意,“現在秦氏財閥有意將部分產業轉回國內,前段時間就先將秦家家主的親生女兒送回國了。”
“你哪裏聽到的消息?”其中一位夫人不是很相信。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的顧妘輕輕挑眉,確定這位夫人說的是秦雯雯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