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好之後,封柏手一轉,車子就呼呼地跑了起來。
“柏叔,你知道御珩在訓練場做什麼嗎?”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把顧妘的聲音吹跑了,她的問話沒換來封柏的半點反應。
就在顧妘以爲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封柏有些猶豫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上一次少爺把自己關在訓練場,是在你們第一次鬧矛盾的時候,那天晚上少爺在裏面待了一夜,早上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差點就虛脫了。”
聽到封柏的話,顧妘先是驚訝,接着心疼不已,最後又陷入了回憶。
“我們,第一次鬧矛盾?”顧妘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喜歡封御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和他鬧矛盾。
如果說有,那隻能是封御珩因爲她一句話,負氣離開的那一次。
不過,“是我們結婚後,御珩第一次去歐洲那次嗎?”
“對,但其實少爺一直在家。”
直到這時顧妘才明白,爲什麼當初說要去歐洲出差一個星期的男人,會在她生病的那天晚上及時出現。
感動之餘,顧妘還沒忘那句讓她心疼不已的話,“御珩爲什麼會虛脫?”
這時候車子已經到達訓練場門口,只是她這會反而不急了,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封柏,等待着他的答案。
封柏的眼裏也溢滿了心疼,“他一直在裏面做高強度的訓練,一整晚都沒休息。”
顧妘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眼淚瞬間涌了上來,“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封柏緩緩搖了搖頭,“開始我也不懂,後來大概猜到了一些,少爺這是在自我懲罰。”
這回答不僅沒解開顧妘的疑惑,反而讓她更加想不明白了,小姑娘聲音哽咽,“爲什麼?”
“唉!”封柏長長嘆息一聲,爲顧妘,也爲封御珩。
“夫人,你無法想象多次的背叛給少爺帶來多大的影響!在你出現之前,我們都對少爺結婚這事不抱任何希望了,因爲除了我們這些人,少爺根本沒辦法再去相信一個陌生人。”
“可是你出現了,你對他狂熱的崇拜和愛讓他動心了。少爺希望你能像你說的那樣一直愛着他,又害怕他的控制慾和佔有慾會傷害到你,最後你又棄他而去。
我能看得出來,那段時間少爺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放你離開。但大概你的愛對他來說太美好了,他無法放手,又無法控制對你的佔有慾和控制慾,所以他在生自己的氣,自己懲罰自己。”
顧妘淚流滿面,爲自己感到幸福,爲封御珩感到心疼。
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只知道自己爲了靠近封御珩,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卻從來沒想過一個不相信愛的人,想要接受一個人的愛,想要去愛一個人,要經過怎樣的掙扎和煎熬!
“柏叔。”
雖然她只是默默流淚,並未哭出聲,但聲音已經沙啞,“我要去找他了,謝謝你!”
封柏的視線也已經被淚水模糊,他看到小姑娘衝她鞠了個躬,然後回頭朝訓練場狂奔而去。
腳上穿着小兔子棉拖跑不快,她乾脆脫了鞋子跑。
地面很冰,夜風很涼,可顧妘卻覺得她被溫暖包圍着。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跑這麼快,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第一道大門前。
“滴~”
在她的手指放到指紋鎖感應器上那瞬間,大門應聲而開。
顧妘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因爲之前習慣了昏暗的環境,此刻被訓練場內的燈光一晃,眼睛都花了。
哪怕被強光照得反射性閉上了眼,顧妘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執着地往前走去。
“寶寶?”
感覺到眼睛已經適應了現在的明亮環境,顧妘正要睜眼,就聽到了封御珩的聲音。
甚至因爲場地太過空曠安靜,還帶起了迴音。
顧妘睜開眼,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見封御珩一身狼狽地從一個鐵絲網下鑽出。
“珩珩……”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裏帶着說不出來的歡欣雀躍,就好像兩人不是天天見面的老夫老妻,而是久別重逢的情侶。
“寶寶別動!”
看到顧妘向自己跑來,封御珩有些緊張地叫道。
他之前在鐵絲網下匍匐前進,聽到開門聲只能微微擡起頭,正好看到熟悉的睡衣,才知道來的人是顧妘。
現在站起身才發現,小姑娘居然是光着腳。
見小姑娘腳步不停,封御珩動作比她還快,幾個箭步就奔到她面前,一把將人攔腰抱起。
“你在做什麼?你就是這樣從主樓一路跑過來的?”
封御珩的語氣說不上好,沉沉的帶着薄怒,要是以前,顧妘估計就慫了。
可現在她一點都不怕,還主動擡手摟着男人的脖子,“不是,在外面才脫掉的,我想你了,非常非常非常想,早一秒見到你都好,所以我就把礙事的拖鞋脫了。”
不等封御珩說話,顧妘直接吻上了他的脣。
就好像快到溺死的人,遇上了給她渡氧氣的人似的,顧妘吻得特別用力。
而且不像平時接吻時閉着眼睛,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專注且神情地看着與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就好像要把男人的樣子全刻進自己的靈魂裏,不論經過多少輪迴,都不要忘記。
一吻畢,封御珩第一次被吻得有些喘,他不解地看着顧妘,“寶寶你怎麼了?”
“珩珩,我愛你,超級超級愛你,你把我關起來吧!”
智商超高的男人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夠用,再次問道:“寶寶你到底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妘依舊答非所問,“只要你隔幾天陪我回一次雲家看外公外婆和媽媽舅舅就好了。”
封御珩依舊傻眼:“……?”
“叔叔,你喜歡金色還是銀色?要不什麼顏色的鏈子都做一條,一頭綁在我的腳下,一頭握在你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