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妘剛上車就收到了雲舅媽發給她的信息,還來不及點開,她的電話就跟着過來了。

    “囡囡,你昨天晚上讓我問的事情,我已經幫忙問出來了。”

    顧妘有些意外,“這麼快的嗎?”

    電話那頭的雲舅媽一下被逗樂了,“那有什麼難的,上午約着那幾位夫人一起逛個街做個美容,感嘆一下十年前阮夫人的不容易,接下去只要聽她們說就好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神祕兮兮地一個個約出來,然後旁敲側擊各種套話什麼的?

    顧妘表情呆滯地聽着雲舅媽在電話那頭,給她複述那些夫人的話。

    等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發給你的那些,是我和另外幾位夫人的聊天記錄。”

    直到此時,顧妘總算明白,爲什麼夫人外交那麼重要了,“好的,謝謝舅媽。”

    聊天記錄上說的,和雲舅媽和她說的那些差不多。

    瞭解了這些之後,顧妘纔算明白,爲什麼阮夫人會對阮謹言那麼好了。

    阮正平養在外面的情人不止一個,阮夫人一直都知道,但爲了那雙子女,她忍了下來。

    結果那個養子年紀輕輕就意外去世,這讓她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一下子抑鬱加深。

    在阮謹言回阮家時,她已經病情嚴重到出現了認知障礙,阮正平的那份DNA鑑定結婚,她根本就看不懂。

    阮夫人把阮謹言當成了之前的養子,叫他穿養子的衣服、鞋子,住在原來養子住的那個房間,房間裏的裝修和傢俱全都不能換。

    雖然衣物和被褥什麼都是新的,但實在是太膈應人了,一般真沒人能受得了。

    而且養子才一米七出頭,穿的鞋子比一米八的阮謹言小一碼,可見那鞋子穿在腳上有多難受。

    但阮謹言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硬是穿着那樣的鞋子幾個月。

    聽那裏的傭人說,有一次看到阮謹言穿拖鞋,那雙腳的大拇指指甲不止脫落紅腫,還淤積着膿血。

    如果不是那次阮夫人發病自殘,在洗澡的阮謹言匆匆從浴室跑出來,怕是都沒有人知道他的腳傷成了那樣。

    在那期間他還要模仿那養子的一舉一動,哪裏模仿得不像的話,阮夫人就大發脾氣。

    這種給死人當替身的日子,阮謹言足足過了大半年。

    在這大半年裏,阮夫人不讓他去上班,只能待在家裏,以便她隨時隨地都能看得到。

    而阮謹言不但沒有半句怨言,還把阮夫人照顧得很好。

    親自爲她下廚,每天早晚各陪她散步一次。

    阮夫人在他的陪伴之下,情緒漸漸穩定,配合着醫生的治療,終於恢復了正常。

    其實在阮謹言回家兩三個月之後,阮夫人的病情就好了許多,也會認人了。

    但阮謹言一直沒提那不合身的衣物和鞋子,直到阮夫人痊癒之後自己發現。

    也因此,阮夫人好了之後愧疚不已,第一時間給他換了房間和那些衣物。

    之後母子兩感情也一直都很好,就是不能提阮謹言剛回家那段時間的事。

    倒不是因爲阮夫人的抑鬱症,而是因爲她覺得那段時間是阮謹言最黑暗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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