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永年被顧妘的話逗笑了,“你當是縫衣服呀,還縫好一點。”

    封御珩就是在這時候過來的,顧妘一看到人,就羞愧地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

    “叔叔,你怎麼來了?”

    封御珩沒急着回答她的話,反而朝戚永年點了個頭,“之後的手術,要辛苦你了。”

    他們這邊發生的事情,龍二已經通過短信告訴了封御珩。

    因此他到了之後什麼都沒問,只是和戚永年打了個招呼,便讓他去給手術做準備了。

    顧妘還以爲自己要挨訓,結果半天沒聽到封御珩有什麼動靜。

    擡頭一看,才發現男人正勾着脣角看着她,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顧妘被他的盛世美顏迷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結果男人擡手就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可以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套完麻袋還要負責將人送進醫院的。”

    封御珩收到龍二短信的時候,真的是哭笑不得。

    他們這個圈子裏,誰要是看誰不爽,直接找人將人拖到角落裏教訓一頓這種事,屢見不鮮。

    若是雙方家世相當還好,被打的下次找機會打回去;要是被打的家世不如人,不但要喫下這頓悶虧,可能還要上門賠罪。

    但幾乎沒人因爲這樣的事情報警,因爲打架只是兩個人的矛盾,報警可能就是兩個家族的事情了。

    所以顧妘今天就算什麼都不做,直接離開,阮家人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反而還要多番打聽,是不是哪裏得罪了封夫人。

    偏偏他家小姑娘做不來這種事,發現人受了內傷後,顛顛地就將人送到了醫院。

    真是,又傻又可愛!

    “我以爲阮正平買兇殺人的事,阮謹言也參與了,所以纔想打他出氣的。”

    顧妘有些心虛,不但不敢與之對視,連聲音都比往常說話時更低兩度。

    “就算他沒參與,打他一樣可以出氣。”

    “啊!”顧妘驚訝地看着封御珩,“可他要是無辜的,怎麼出氣?”

    “把他的慘狀拍下來,發給阮正平。”

    聞言,顧妘驚了,原來還能這樣操作?

    再仔細一想,這樣確實能解氣,還能順便警告下阮正平。

    只是,“阮謹言什麼都沒做,卻好好的捱了我們的打,多冤哪!”

    封御珩點頭,“的確挺冤的。”

    顧妘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她一臉懵地看着自家男人,“那你還教我那樣做?”

    男人那雙溢滿笑意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寵溺和縱容,“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說着輕嘆一聲,低頭在剛剛被他彈到的額上印下一個吻,“可是我的囡囡太乖了,沒有給我爲難的機會。”

    這男人太會撩了,不是情話卻說得比情話還溫柔繾綣。

    顧妘聽得心頭火熱,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和他來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奈何這是公共場合,萬一有小朋友經過,污染了祖國的花朵就不好了。

    而且顧妘甜蜜愉悅之餘,也沒錯過男人話中‘爲難’兩個字。

    再聯想到之前東晨的自責和內疚,顧妘心裏更不好受了。

    一條龍的成員,上到封御珩,下到負了傷身有殘疾只能做些後勤工作的龍,都很有原則性。

    他們身手了得,按理說這樣的人,很少會喫什麼虧。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們從來不會恃強凌弱,就算要對付什麼人,也會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看小姑娘臉色不好,封御珩熟門熟路地將人帶到戚永年的辦公室。

    等四周無人後,顧妘瞬間紅了眼眶。

    “叔叔,我錯了,我最近飄了。”

    小姑娘將自己埋進男人結實的胸膛裏,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

    封御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記得小姑娘前不久還說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現在不過是打了一個可能無辜的人,就內疚成了這樣,到底還是個善良的小孩。

    封御珩撫摸着心愛的小姑娘那柔軟順滑的頭髮,低聲安慰她,“打就打了,不是什麼大事。”

    聞言,顧妘眼神沮喪地看着他,“叔叔你不懂,我自以爲是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還讓東晨去教訓人,可其實我連真實情況都沒搞清楚。”

    “你沒看到剛纔東晨發現自己打的可能不是壞人時的表情,叔叔,我真的飄了啊,都變成我討厭的那種人了。”

    看着小姑娘這深刻反省的樣子,封御珩只覺得好笑。

    “你還小,犯點錯很正常,而且你不是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嗎?”

    顧妘還是不開心,“都說近朱者赤,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也知道你的處事原則,可還是做錯了,很不應該。”

    封御珩沒有急着出言開解,而是牽着她的手走到沙發旁,擁着她坐了下去。

    “我們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理智的。”男人收斂了笑意,認真地道:“誰都年輕氣盛的時候,我曾經也犯過類似的錯誤,甚至比你還嚴重。”

    這是顧妘不曾觸及過的男人的過去,她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我第一次殺人時心情特別複雜,對屍體的慘狀感到噁心,對打死罪犯感到痛快,對自己能輕易掌控一個人的生命感到興奮。”

    “任務結束後,我們回部隊接受了心理疏導,之後正常訓練,我們以爲第一次殺人帶來的衝擊已經結束。”

    顧妘也殺過,但她是在危急情況下進行的反擊,除了害怕並沒有什麼其他感覺。

    爲此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後來還是封御珩陪她去做了心理疏導纔好。

    “後來有一次戰友生日,我們請假出去喫飯,回來的路上遇到有人打女人。

    當時因爲執行過幾次任務,所以感覺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遇到這樣的垃圾就要爲民除害,於是問都沒問上前就將那個男人打了。”

    顧妘有些緊張,聽封御珩的語氣就知道是他誤會了,那麼之後他會不會被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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