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自己老家的時候,就將自己的痕跡全部抹除。
至於另外一個城市忽然冒出來的鄭師傅,完全沒人知道是誰。
可一旦有了突破口,再要細查,就容易得多了。
翌日一早,封御珩還沒起牀,龍一就等在了門外。
前一天晚上兩人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顧妘還好,前半夜睡了一大覺,後面再補上幾個小時,睡眠時間足夠。
可封御珩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就因爲生物鐘醒了過來。
因爲記掛着鄭劍鋒的事,想過了一個晚上應該能查出點消息,便打算起身去找龍一。
結果等他洗漱完,兩人就在他的房間門口遇上了。
比起昨天查到鄭劍鋒下落時的激動和興奮,今天的龍一情緒分外低落。
見到這個樣子的龍一,封御珩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四爺。”
看到他出來,龍一愣了一下才叫道。
平時封御珩要七點過纔出來,有時候顧妘纏得緊還要更遲。
“查到什麼了?”封御珩沒說其他的話,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鋒哥情況不大好,之前傷沒養好,現在一隻腳有些跛。”龍一聲音艱澀,眼眶微微發紅。
他實在無法想象,曾經意氣風發,五十公里越野都總是遙遙領先的男人,現在連路都走不穩。
那種落差,該怎麼應對?
又會是什麼心情?
聽到這個消息,封御珩也是心中一震。
那個男人,曾經是他拼命想要追逐超越的男人。
他一直以爲,以鄭劍鋒的能力,現在肯定有了自己的事業。
不說風光無限大富大貴,至少會比一般人好很多。
卻沒想到,竟會聽到一個這樣讓人意外的消息。
“怎麼回事?”
封御珩邊整理袖口,邊帶着龍一往書房走去。
書房裏,龍一不等封御珩坐下,就將手中文件夾的資料全都抽了出來擺在書桌上。
上面大多都是文字資料,照片也有,但被拍到的基本都是側面或者背影。
很顯然,鄭劍鋒習慣了避開鏡頭或者監控器。
封御珩暫時沒空去看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牢牢黏在那些照片上。
卻見那幾張不甚清晰的照片裏,男人的脊背一如記憶中挺直。
那頭寸發也沒有任何改變,可惜看不到他的正面。
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不是還像部隊時清正銳利,那張黝黑的臉上是不是時常擠出笑意。
“六年前,在你們受傷住院的那段時間,鋒哥的父親猝死,弟弟失蹤,繼母癱瘓。”
說到這裏,龍一聲音哽住。
所有兄弟直到這次調查出來才知道,當他們以爲鄭劍鋒不告而別的時候,原來他正在經歷人生至暗時刻。
而他們這些所謂的兄弟,不但沒能幫上一點忙,甚至還懷疑過他。
龍一是收到調查結果後,從副樓過來的。
這份資料不需要保密,因此一條龍的很多成員都看到過。
一個個看紅了眼眶,跑到訓練場發泄去了。
不等龍一繼續彙報,封御珩忽然‘蹭’地一下站起身,命令道:
“申請航線,兩個小時後出發去寧高省紹靖縣。”
“是!”龍一眼神瞬間亮起。
就在他打開書房的門就要出去的時候,身後的封御珩又說了一句,
“和兄弟們說一下,想去的都可以一起去。”
“好。”龍一沒有回頭,但臉上有了笑意。
因爲是臨時決定離開,公司裏的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封御珩直接將電話打到趙卓和其他幾位管理,將他們能處理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們。
他們處理不了的,等着他回來再處理。
一個多少小時後,封御珩才走出書房。
顧妘正好準備下樓喫飯,然後就被男人給拎上了直升飛機。
到機場後,又被拎上了那架私人飛機。
飛機都起飛好一會兒了,顧妘才咬着牛奶盒的吸管問封御珩,“叔叔,我們這是去哪裏呀?”
看着一臉茫然的小姑娘,封御珩心軟得不行。
怎麼能這麼乖!
讓她幹嘛就幹嘛,面對完全未知的前方,依舊義無反顧地跟着他。
“去找你鋒叔。”
顧妘一臉懵逼,我這是睡了多久?我記得昨天睡覺之前還是叫鋒哥的。
看到小姑娘呆住的樣子,封御珩忍不住輕笑一聲,“你喊我叔叔,喊他鋒哥,那他喊我什麼?”
顧妘眼珠轉了轉,很快捋清了關係,馬不停蹄地改口了,“哥哥。”
封御珩性感的喉結滾了滾,小姑娘熱情而乖順,他感覺他的自制力在小姑娘面前越來越差了。
顧妘扭頭看了看被一條龍坐滿的客艙,有些不確定道:“他們都是去看鋒哥的嗎?”
封御珩看着小姑娘嘴角上那滴不小心從吸管上蹭到的牛奶,忽然想到某種神奇的液體。
於是好幾天沒喫過東西的小御珩,存在感極強地跳了跳。
封御珩連忙換了個坐姿,收起心神專注在小姑娘的話題上,“對,都去。”
顧妘壓根不知道男人剛纔有過怎樣的心思,還擔心地問道:
“你們這麼久沒聯繫了,忽然帶這麼多人去,鋒哥會不會以爲你是找茬的?”
封御珩被問得噎了下,他之前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好像真有可能會被誤會,“到時候再看情況,可以讓他們先別出現。”
封御珩倒不是怕對方誤會之後,會起衝突,而是擔心鄭劍鋒又消失不見了。
這次要是再消失,只怕十年後的人口普查,也沒辦法查到他的下落。
此刻,他們話題的主人公,正巧就在被人找茬。
前一天晚上,工裝男鄭劍鋒一瘸一拐的上樓後。
就看到癱瘓在牀的繼母,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牀鋪底下。
而他留給繼母,方便她有事找自己的老人機就放在枕頭裏面。
這點距離對於正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癱瘓好幾年,下半身不能動,雙手力氣不大的老人來說,猶如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