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笑着摘下了金絲邊眼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不比以前面對江子浩時的恭謹，助理的態度和語氣都隨意了很多，但是裏面的信任和親近不減反增。
如果是以前的江子浩，或許還會覺得自己被冒犯到。
但剛剛經歷過被現實抽了巴掌的江子浩卻覺得，這助理好像現在纔開始真正認同他接納他。
江子浩坐直了身體看向助理，他疑問太多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先問什麼好。
助理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摸出一包煙，往自己嘴裏丟了一根，問道：“來一根？”
江子浩不抽菸，有秦子毅這個前車之鑑，他拒絕一切會讓人上癮的東西。
“謝謝。”
忽然想試一試的江子浩在助理收回手之前，從煙盒裏抽了一根，學着他的樣子將煙放進嘴裏。
助理看他不再端着貴公子的架子，莫名輕笑一聲，拿出手機給兩人將煙點上。
江子浩沒抽過煙，偏要學着助理的樣子將煙吞到肺裏過一遍，瞬間被嗆得咳嗽不止。
助理也不幫忙，只靜靜地看着他。
等江子浩咳嗽緩和下來後，才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開口道：“感覺怎樣？”
“咳咳……又苦又澀，想吐，還嗆。”江子浩抹了把被嗆出來的眼淚，回答道。
“嗆過之後呢？”
“輕鬆。”
聽到他的回答，助理輕笑一聲，“凡是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失敗是很難受，熬過去後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江子浩愣了下，這才明白助理剛纔的話一語雙關。
仔細想想，竟覺得他說的很對。
短短兩天時間，他被那些事情壓得差點喘不過來氣。
現在事情有了結果，他反而鬆了口氣，還能細細回想這次失誤的原因，總結經驗。
“這次突發事件你會應付得這麼疲憊，是因爲你忘記了你是站在頂端的決策者。決策者只需掌控全局，讓執行者不折不扣地完成每一個決策，而不是你親力親爲，把自己累死，卻讓那些人有機會說你能力不足。”
雖然已經有點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但是被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江子浩臉上還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江子浩其實一直都知道，作爲領導要懂得放權。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掌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點成績給所有人看。
糟就糟在公司那些被換上員工雖然都是他的人，可也只是他通過日記本的信息，從其他公司挖來的人才。
江子浩和那些人並沒有共事過，對他們自然也沒那麼信任，所以纔會事事自己上。
而他只有一個人，出事的公司好幾家，顧此失彼是一定的。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江子浩用不大熟練的姿勢抽着煙，問話的時候並沒有擡頭看那助理，就好像不過是隨口一問。
“你纔是總裁，我聽你的。”助理笑了笑，回道。
沉默了半晌，江子浩淡淡問道，“之前來的都是哪幾家公司？”
助理很快說了那幾個公司的名字。
“嗯，那幾家公司的股份我會全部賣掉，另外那幾家公司的股份暫時交由你代理，你來當這個執行總裁。”
還剩一半的香菸被江子浩摁進了菸灰缸裏，“明面上你來管理，我轉明爲暗，有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