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娛頂流遊進了我的魚塘 >第62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楊次方跟鬱楷都屬於能靠機智的臨時反應圈粉的人。曾經有記者充滿惡意地給她挖坑,問她“四大花旦裏誰動刀最多”這麼刁鑽的問題,她也絲毫沒在怕的,當下想都沒想就哈哈笑道,“當然是我啦,因爲我生孩子了嘛!”

    既調侃了自己,又沒得罪別人,還娛樂了大衆,情商不可謂不高。不得不說,單從這舉重若輕的回覆來看,她就很適合在演藝圈發展。

    又或者是思維不受限制,跳出別人給她的條條框框,曾經有記者在採訪時讓她二選一,“長胖二十斤或變禿頭才能拯救世界,你選哪個?”

    結果她毫不猶豫地面帶微笑回答道,“那便毀滅吧。”

    這讓人聯想到她結婚後幾乎沒跟老公或小孩多少相處,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既不是天真爛漫的少女,也不是勞苦功高的媽媽,她不做別人給她設定的選擇題。

    你可以說她名利心過重,也可以說她骨子裏是個商人而非靈氣四溢的演員,但你不得不爲她的不走尋常路而拍案叫絕。

    不矯情、不糾結、不去刻意討好普世價值觀,懂得世事古難全,她得到一些,便必然會失去另外一些的道理。而相比之下,靠老公上位又在婚後試圖與他剝離、想分一杯羹喫獨立女性紅利的ABB女星就不夠看了。什麼都想抓在手裏,什麼都不肯放,永遠只有自己佔便宜、別人喫虧,最終的結果就是什麼也保不住。

    道理雖簡單,可不是人人都明白。

    鬱楷年輕歸年輕,在這方面卻一樣聰明通透。他彗星般的崛起,不知動了多少人的蛋糕。除了老闆許正是既得利益者、能夠真正爲他高興之外,其他人或羨慕或嫉妒,又怎麼可能跟他一條心了?即便是樂娛內部,都有不少想要踢掉他上位的人,更何況擴大到整個圈子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聖人,出來混得早,一開始還是沒有正經經紀公司管理的野草,如果對手想要挖黑料,那還真不少。所以他的立身之本,從來就不是什麼人設,而是早早便下定決心要以作品說話。

    只不過一路走來,偏巧演的都是深情款款的男神,除了對女主一片丹心之外,對其他女子都不假辭色,以至於不瞭解他的大衆可能會誤以爲這是他的人設。實際上粉絲都知道,他就是個腦洞很大的、偶像包袱全無的憨憨小可愛。

    天生條件羨煞旁人,籤的公司資源多又給力,演戲有靈氣也肯學,一出道就碰到了好劇本好角色,他已經夠幸運的了,何必再去走立人設的捷徑?總得給別人留些活路和盼頭不是麼?不然豈不是逼人與他作對,爭個魚死網破。

    就像他之前說的,爭取最關鍵的三分、讓出剩下可有可無的七分,與人雙贏,纔是長久之道。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盡善盡美的。懂得謙虛低調、示人以弱—這便是長紅女將楊次方和新晉小生鬱楷共有的智慧了,兩人雖然輩分差得遠,但是在人情世故這方面,鬱楷卻有着他這個年齡難得一見的悟性。

    就連他用來行走江湖的憨憨個性,也不乏一些刻意的強化表演成分。

    鬱楷小時候讀過一則有關張作霖的故事,令他印象深刻。

    衆所周知,北洋軍閥張作霖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很多自命不凡的聰明人都被他粗豪的外表矇蔽,以爲可以憑藉自己的精明糊弄他。

    張作霖剛當上北洋軍政府陸海軍大元帥時,大元帥的所有開銷都是先由賬房先生將票據填好,再交給大帥祕書送張作霖審批。張作霖批示的時候,即不簽字,也不蓋章,而是用一支平平無奇的硃砂筆在簽名處隨便一戳,跟鬼畫符一樣毫無技術含量。然後祕書拿着張作霖戳過的票據就到銀行號取錢了,無論幾十萬,幾百萬,都沒問題。時間長了,認爲元帥不過是一介武夫的祕書看取錢如此簡單,便興起了不安分的小心思,想要找機會撈上一把大的,再遠遁到張作霖勢力無法到達的地方去逍遙自在。

    彼時中國亂得跟一鍋粥似的,人人自危。與其在日本人虎視眈眈的關外天天戰戰巍巍,不如放手搏一把,總之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於是祕書串通賬房先生,倆人一起填好假票據,祕書仿照大帥的樣子在票據上一戳,隨後就悄悄拿着票據到銀號取錢去了。

    到銀號後,銀號掌櫃接過票據看了一下,讓祕書稍等,然後便作勢去取錢。掌櫃一走,祕書心裏美滋滋的,暗中得意,一邊作着發財美夢,一邊琢磨錢拿到手後要如何快活。

    還沒等他想個過癮,銀號大門突然闖進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不由分說把這祕書五花大綁起來。祕書急喊:瞎了你們的狗眼,竟然綁架帥府祕書?其中一軍人厲聲稱:綁的就是你,膽敢僞造大帥票據。祕書臉色嚇得蒼白,一下子跟被抽去了脊樑骨似的,癱坐下來。

    原來祕密全在張作霖的硃砂筆中。那支筆看上去和普通的硃砂筆無異,其實暗藏玄機。在其筆尖中插了一段鋼絲兒,用筆在紙上戳了一下後,紅點中間會有一個小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只有銀行掌櫃的和張作霖兩個人知道這個祕密。祕書自作聰明,雖然依葫蘆畫瓢用硃砂筆戳了一下,紅點中間卻沒有小洞。掌櫃的一看,心下便明白了,只是假裝沒有識破,然後去通報了。

    這個故事乍看之下沒什麼,可能還有的人會說祕書活該丟掉一條性命,畢竟他動了不該有的歪念頭。但還是小孩子的鬱楷讀到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把關注點放到了張作霖身上。

    作爲東北軍閥大權在握的一把手,他爲什麼還要僞裝自己呢?倘若他一開始就把取錢的步驟搞得複雜一些,難以假冒僞劣一些,那麼祕書還會生出邪念、自投羅網嗎?

    他將門檻設置得這麼低,難道不是故意引人犯罪嗎?

    小鬱楷越想越驚,覺得粗中有細的張作霖城府頗深、十分可怕。他忍不住又去翻有關張作霖其他的故事來看,想要了解他爲什麼這麼做。

    幾段小故事看下來,這才明白,原來在自然界裏,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弱肉強食再理所當然不過。張作霖的僞裝,一部分也是爲了猥瑣發育,在亂世中積蓄力量更好的活下去。

    清朝滅亡後,袁世凱成了大總統,善於見風使舵的張作霖立即上書表示臣服:“願負弩前驅,惟大總統馬首是瞻。”袁世凱見張作霖這麼識時務,立即任命他爲陸軍27師師長,駐守在奉天。然而,狡猾多疑的袁世凱對張作霖並不是完全放心,他總覺得這個土匪出身的“綠林好漢”志向不小,手下又有一羣強兵猛將,恐怕會威脅自己的統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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