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娛頂流遊進了我的魚塘 >第93章 卻道天涼好個秋
    張無忌在無人山谷裏面過了五年,昔日的瘦弱少年已經長成高大的青年。因爲蓬頭垢面、滿面鬍鬚而被人當作醜八怪,更何況他給自己取的化名叫做曾阿牛,還爲殷離隨手扔給他的一個餅子而痛哭流涕(因爲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殷素素)。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儼然就是一個喫不飽、穿不暖的普通村民。

    他的表妹殷離則因爲一時義憤填膺殺了爹爹殷野王寵愛的小妾,害得生母自殺謝罪,以及自己被殷野王和兩個哥哥天涯追殺。她爲了自保練起了毀容的千蛛萬毒手,兩人即使小時在神醫胡青牛隱居的蝴蝶谷曾有過一面之緣,此時卻是對面不相識。

    她爲了替曾阿牛出一口惡氣,殺了豢養惡犬並放縱它們咬人的朱九真,引來崑崙派何太沖夫婦、峨眉派丁敏君和朱九真表哥衛璧等人的追殺。在臨死前她要求見曾阿牛一面並問他一件事情,追殺她的人則因爲想要從她嘴裏套出張無忌的下落跟着她一起來到曾阿牛養傷的雪谷。

    張無忌見來人全是武林中人,以爲她認出了他的身份,此番也是帶人來逼問他關於金毛獅王謝遜之事。哪曉得這容貌醜陋的村女道:“我問你:那一天你跟我說,咱兩人都孤苦伶仃,無家可歸,你願意跟我作伴。你這句話確是出於真心麼?”

    張無忌答“我自是真心的”,並且在得知村女和這尾隨而來的六人並非一路後,當仁不讓地說出了她渴望聽到的話,“我要讓你平安喜樂,忘了從前的苦處,不論有多少人欺侮你,跟你爲難,我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你周全。”

    哪曾想村女閉着眼睛、臉露甜笑,表面上似是聽他說話,實則把他幻想作她心目中的情郎(小時候的張無忌)。他不知其中因果,以爲自己只是別人的替代品,心中一涼,卻又因爲她的悽慘身世而感到憐憫,對她生不起氣來。

    朝露每次看到這裏,都會忍不住淚盈於睫,感嘆命運的捉弄。張無忌是她最喜歡的男主角,而殷離則是她最喜歡的女配角,雖然出場的次數不多,卻最讓朝露有代入感。

    她身世坎坷,在外人看來喜怒無常、正邪難辨,實則行事頗具魏晉名士之風,只爲隨心所欲,直抒胸臆,最後飄然遠去,既成全對趙敏情根深種的張無忌,也滿足她自己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要求。

    能如此瀟灑放手的女人,真的不可多得。

    朝露正因爲感動擤着鼻涕,辦公室門口卻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她連忙拿面巾紙擦拭臉上的淚痕,糟糕,該不會是老闆王赫吧,實時抓包她摸魚的現場!

    天知道,她工作這麼久以來,也就這兩週纔有了些空檔讓她體會下當鹹魚的快樂。

    她端起馬克杯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才掩飾般地說道,“進來。”

    進來的卻是陽翰笙。

    近日天氣漸漸進入深秋,偶有寒風襲來,提醒所有北京市民冬天就快來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海軍藍色的風衣在外面,是那種很實用的有好幾個口袋的類型。按理說這樣的造型比較喫虧,但不知道爲什麼穿在他身上卻顯得無比妥帖,甚至比瀟灑文藝款的還好看。

    “你怎麼來了?”她奇道,“不是昨天還在上海來着?”

    “準確來說,我今天上午也在上海。”陽翰笙頓了頓,“你有時間一起喫晚飯嗎?”

    “好呀,”朝露看了看時間,“你想去哪兒喫?”

    “去的地方有點遠,可以嗎?”

    “喲,難得大忙人有此雅興,我自然奉陪。”她笑着拾起自己的愛馬仕粉色皮衣,穿戴好之後,隨他一同下樓,期間吸引無數路人的回頭注目禮。

    極簡未來是科技類公司,一切以效率爲王,不像律所這麼講究派頭,他們沒有固定的外包司機團隊。陽翰笙作爲創始人大佬出巡,日常一樣靠打車應用解決交通問題。兩人在國貿樓下沒等幾分鐘專車便到了。

    “現在這個點兒走長安街比較堵,我們按照導航的提示走三環吧。”司機師傅在他們上車後詢問道。

    “可以,師傅您決定吧。”陽翰笙相信應用的算法已經是最優化的,畢竟大公司不缺勤勞的碼農,話說他有不少本科同學也都去了優步之類的企業。

    朝露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只默默看着專車在三環上一路向北行駛,直至來到三元橋附近,繼續往西去了。

    “我們要去西城或海淀嗎?”她出聲問道。

    “嗯,海淀黃莊,很久沒回去看看了,想來你這些年也不曾踏足那邊吧。”

    呃……其實上週剛去過,還跑到海中市場裏轉了一圈,不過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陽翰笙望着窗外稍縱即逝的風景,似是驚歎不已。

    “這些年北京到處樣子都變了很多哦,你不要被嚇到,”她調侃道。

    “不會,”他轉過頭來望向她,“我喜歡有變化的地方,有種全新的觀感。”

    怎麼有種一語雙關的趕腳?朝露的心跳因爲他專注的目光而漏了一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是這樣嗎,哈哈。美國確實好山好水好無聊了些,難爲你一直待在那邊。”

    笑得好乾……她律政圈社交花蝴蝶的情商去哪裏了?

    “我帶回來的那些信,你有讀麼?”冷不防陽翰笙突然轉移話題。

    “讀了一些,那時候真是年輕啊,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讓我坐立不安。”朝露笑嘻嘻地故作輕鬆,“現在再去看那些當時堪比天大的困難,真是有種慘不忍睹的既視感,難怪辛棄疾會寫出’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的字句。”

    “真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嗎?我怎麼覺得少年時代的煩惱也是客觀存在的,不能因爲現在長大了、煩惱不同了,就一味否定過去。”

    陽翰笙意有所指地說完後,狹長幽深的眼睛直視她,彷彿一眼望進她的靈魂,“謝朝露,如果我現在想完成當時沒有做的一件事,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傻了呢?”

    那要看是什麼事了,這是她做律師這些年來學到的標準答案,然而她沒有說出口,只是不自覺地在心中想道。

    等他們在海淀黃莊人大附中的門口下了車,謎底便昭然若揭了。她隱隱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時間心亂如麻。

    “我想請你喫這間麥當勞,會太寒酸嗎?”

    朝露從窗外看進去,裏面盡是穿着校服的學生或是帶着孩子的家長,他們兩個30+且單外套加起來就超過十萬人民幣的成年男女,站在全民速食店的門口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過這是她深鎖年少時期的一個夢,他能主動提出來算是有心了,而她也願意跟他一起去完成它。

    “走吧,我纔不會給你省錢呢,”她微微笑道,“一定點最貴的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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