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娛頂流遊進了我的魚塘 >第102章 摸魚的短暫快樂
    朝露趁着難得的律所“農閒”時期搞了幾期視頻更新到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又帶着北京和上海辦公室的同事們去了趟日本關西賞秋葉,便沒啥富裕的時間剩下來了。讓她不禁感嘆—放羊撒歡兒的快樂總是如此短暫。

    橫店勞模兼代言人鬱楷比她更慘,連出國散心的快樂都沒怎麼體驗過。

    他自小家境平平,父母來深圳發展多年一直買不起房,眼睜睜看着房價越來越高不可攀。爲了讓爸媽擁有自己的家,他從未成年的時候就開始做模特打工賺錢,之後更是困守在橫店拍戲,即使出席時尚品牌和頒獎典禮活動也就是在幾個主要的國內城市。

    看到朝露發來的小視頻—伏見稻荷神社內綿延不絕的硃紅色千本鳥居、京都嵐山幽深寂靜的竹林小徑、奈良漫山遍野的野鹿羣,他感到那麼一丟丟的羨慕和失落。這大概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他做學生的時候有時間但沒錢,現在有錢了卻沒時間。

    朝露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曾有一個學期前往京都大學做交換學生。對她來說,這座古都充滿了溫暖的回憶。她當時住在一對退休夫婦家裏,是學校幫她安排的日本寄宿家庭。這戶人家姓小野,她親切地叫他們小野爸爸和小野媽媽。

    她趁着同事們怒刷清水寺、紙園、四條等人氣打卡點的空隙,特地順着鴨川來到東山區的小野家,拜訪有段時日沒見的小野爸媽。他們如今年紀大了,見一次少一次,所以她只要過來日本滑雪,都會盡量跑一趟京都。

    當年流利的日語因爲許久不用,已經退化了不少,尤其是涉及正式場合發言的敬語,不過日常基本交流仍然沒有問題。知道朝露會過來以後,小野夫婦特意準備了她最愛喫的壽喜燒鍋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位老人家還清楚地記得她的喜好,把她給感動到一塌糊塗。

    離開京都前,朝露在新幹線車站買了好幾盒生八橋做伴手禮,這是她每回來關西必帶的傳統零食點心。造型是樸素的三角形,裏面包了餡兒,賣相或許不如許多精緻的和果子,但滋味絕對遠勝其他花裏胡哨的甜點。

    生八橋的保質期有限,只能帶給北京的親友,輪不到鬱楷見識和解饞了。

    律所一行人返回北京後,趕上年末許多企業客戶發債融資,辦公室的氣氛重新變得緊張起來。老闆王赫不斷用虛無縹緲的年終獎給大家畫餅,試圖激勵衆律師流盡最後一滴血。當然,辦公室主任、前臺小妹Iris崔以及資深祕書郭翠西之類的老油條後勤人員還是有偷閒的功夫,幫着所裏策劃年末聚餐和變裝派對等活動,這也是他們律所多年來的傳統。

    對於專注搞事業的男女來說,時間過得特別快。等到忙完這一陣,粗粗一算,朝露和鬱楷已經近兩個月沒見了。

    雖然他們經常視頻,不至於對彼此的生活生疏,但她基本忘記和他接吻是啥感受了。幸好臨近年末,他有個給意大利高奢品牌B家站臺剪綵的活動在國貿,能在北京停留一晚再趕回橫店。

    活動當天,朝露踩着點兒偷偷跑下樓,到即將開張的店面外給他應援,她本來以爲國貿商業圈裏的白領見多識廣,一定不屑於湊這點熱鬧,誰知她到的時候,寬敞的過道上已經人生人海站滿了媒體記者和附近寫字樓聞訊而來的白領們。

    朝露不好上前跟一羣人爭搶地盤,就站在不爲人矚目的犄角旮旯裏,默默看他在密集的閃光燈下保持矜持的微笑,一副翩翩貴公子做派。

    今天造型師給他弄了個逗號劉海,髮量驚人得飽滿。他穿着一身黑色V領的西裝,鎖骨若隱若現,感覺是真空上陣,裏面啥也沒穿。從頭到腳一身肅穆的黑色,更能突出他身上佩戴的珠寶—頸脖上戴着一條全鑽的經典蛇頭項鍊,西裝領子上還別了一枚碩大的鑽石胸針,再加上手鍊和戒指,簡直要blingbling閃瞎圍觀衆人的眼睛。

    前來捧場的粉絲們極少見鬱楷這麼性感的裝扮,畢竟他在古裝戲中總是包裹地嚴嚴實實,下了戲又以無數套看上去大同小異的黑色運動衣褲走遍天下,此刻不免十分驚喜,各種狂熱狼嚎加彩虹屁吹捧,直接把他參加活動的生圖拱上熱搜。

    大冬天的穿這麼少,確實挺與衆不同的。

    朝露上下左右一掃,鑑定完畢後發出一聲畏寒人士的慨嘆。國貿底下雖然是室內,但因爲連通好幾個地鐵口,其實冷風嗖嗖地還挺凍人的,一般白領下來喫飯都會套個羽絨服。她尤其四肢末端血液循環不太好,冬天總是在毛衣下面貼遍暖寶寶,全副武裝之後纔敢離開溫暖如春的辦公室。

    剪彩儀式時間並不長,聽起來似乎很高大上,其實也就是有資格發言的人輪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喝兩口裝B的香檳酒,再和品牌公司高層站在一起拍照。不過這樣的場合自然並非只有儀式本身,鬱楷在活動之前和之後都安排了滿滿的媒體採訪。通常品牌方爲了更好的宣傳,會包下一個酒店房間讓明星做採訪,當然全程要有商品入鏡,並且安插幾句軟廣相對應的問題和回答。

    等到一切結束,鬱楷的腦子和嗓子都疲憊得很,畢竟他前前後後加起來要應付差不多十家媒體。每家的問題各有側重點,但都設置了一兩個坑在等着他跳。在絞盡腦汁的同時,他還得一直保持良好的儀態和坐姿,不然就稱不上替品牌做正面廣告了。

    他脫下價值不菲的珠寶配飾,還給品牌方。當所有外人都離開後,他讓助理小周自己出去浪,明早再匯合一起去機場。接着他在酒店房間裏簡單地衝了個澡,換回自己舒適的衣物,頓時紈絝闊少氣場全消,變成一隻順毛的小奶狗。

    鬱楷在白色T恤外面罩上簡單樸素的黑色羽絨外套,再戴上遮去額頭的毛線帽和下半張臉的圍巾,用理工男專用的黑框眼鏡蓋住一雙明朗的眼睛和挺拔的鼻樑,便成了路上隨處可見的大學生模樣。

    他僞裝完畢後,跑到朝露國貿三期B座的辦公樓下面等她。冬天的太陽下得早,他站在燈光昏暗的樓外,正好在凜冽的寒風中透透氣。急着乘坐地鐵回家的下班人羣從身邊經過,無人多瞅他一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莫名有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鬱楷甚是自在愜意,就差哼兩句小調來表達自己放工的快樂了。

    沒等多久,朝露便下來了。她最開始都沒找到他,從剪彩儀式上璀璨奪目的大明星一下子變成跺腳哈氣的年輕路人,反差着實不小。直到真正的路人集體朝着地鐵站的方向小跑離開,而他卻始終站在原地不動,她才發現不遠處這名天衣無縫地融入到黑夜裏的男子正是鬱楷。

    “冷不冷?”她握住他的手,軟軟的,還有點涼。

    “有點,”他整個人斜着靠在她身上撒嬌,“今天白天穿得太少了,剛剛洗了個熱水澡緩過來一些,眼下又被寒流襲擊了。”

    “喏,給你拿着,”她遞給他兩隻可以直接握在手裏的發熱包,“誰叫你裝酷不戴手套,早先還違背男德訓誡真空上陣。”

    “這不能賴我呀,造型真不是我能說得算的,要穿襯衫的話怎麼展示項鍊啊!”鬱楷趕忙喊冤叫屈,把她的手也一併抓到自己寬大的羽絨服口袋裏,“再說了,不戴手套纔有不戴手套的樂趣。你看,我們這樣牽着一路走回去不是挺難得的。”

    朝露用剩下的一隻自由活動的手去拽他的圍巾,把他拉下來狠狠親了一把。

    唔,沒錯了,他的吻帶給她的就是這種飄飄欲仙、陶醉忘我的感覺。

    這條魚,總算從幾千裏之外的邊遠小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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