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馭命圖 >第二百零二章 辛不歸
    “仙長留情!九仙罪人拜求仙長,念在我門爲了大虛安危拼盡底蘊,也有微薄功勞,還請仙長留我一門香火!”一道身影自九仙門廢土拔地而起,猛然衝到了時宇面前深深一拜。

    急速上升的九仙門陡然靜止,可那些弟子依然是牢牢捆紮,一個都不得脫。

    正趴在地上的蒙白山見自家老祖突現,面上涌起狂熱之色,慌忙爬起飛遁而來,趴在了老祖面前,頭極低臀極高,肥碩的屁股正對着時宇。

    “嗯?”時宇臉色一變,雙目怒火更盛,似乎立刻就要爆發。

    老者聽到時宇不滿之音忙擡頭細瞧,正好看到時宇的目光盯在蒙白山的屁股上,也知蒙白山此舉大爲不妥,心下一急擡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把蒙白山跺回了人堆。

    時宇臉色這纔好看些。

    不過這一打岔,現場的激烈氛圍就有了緩和,老者緩緩靠近時宇,又是深深一禮,開口道:“在下九仙門遺老曹安,見過這位仙友。”

    “終於忍不住了?我還以爲你要藏在那石頭棺材裏永遠不出呢。”時宇戲謔道。

    曹安聞言心底一顫,原來這陌生人什麼都知道,再不敢妄測,強裝笑臉道:“若不是仙友覆滅九仙門,我還真不會出來,殺幾個人,搶幾件寶算什麼,可一下顛覆仙門雞犬不留,我再不出來就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何意思呢。”

    “哦?你的意思是不滅門你就不會動?”時宇對曹安的話感興趣起來,又知他姓曹,聽了這個姓他就再沒了繼續折騰的想法,況且他本意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徐徐落地的九仙門又回到了原位,兀自有不少地方冒着青煙闇火。驚魂未定的蒙白山看看凌亂不堪的仙門,又看看還擠在一堆的弟子,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曹安,也只有他能和時宇搭上話。

    時宇不等曹安發話,收了神念放開衆人,呵呵笑道:“那就聊聊吧,不用點力氣,沒人說真話。”

    “多謝仙友手下留情,小傢伙們不知進退,教訓一下也是應該,請仙友隨我來。白山,肅整山門,把那奴人給我帶來。”說完,曹安躹身引路,領着時宇入了自己的密室。

    密室深埋地下,地方不大,裏外兩間石室而已,內間一榻,外間一桌四椅,各間方圓一丈,看上去頗爲簡陋。可這只是表象,建造石室的材料不簡單,時宇尋思良久也沒能從所識中找到與之相同的東西。

    整個石室源源不絕地涌出濃郁靈氣,神奇的是所有靈氣只鬱積在石室內,並無絲毫外泄,哪怕是開着門,涓涓若水靈氣也是觸檻即回,彷彿那裏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時宇看到這一幕有些發愣,這讓他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夢——無數房舍就是被門檻分隔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那界限,就是化爲畫卷後的一根根線條。

    自從離開虛冥黑淵,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了吧……時宇目光散漫地看着門口翻卷涌動的靈氣,有些失神地想着。

    “仙友?”曹安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時宇一進到這裏就開始對着大門發呆,他猜不透這是什麼意思,按理說這種大能不會對他的小小珍奇密室生出貪婪之意。

    “哦……曹仙友莫怪,只是突然心有所感,呵呵,你這地方不錯,修煉大有裨益!絕佳!”時宇回過神來,小小拍了曹安一個馬屁。

    “仙友謬讚,受之有愧。以仙友的見識,這小小靈籠,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敢問仙友如何稱呼?望不吝賜告。”曹安引着時宇坐下,斟上一杯熱茶恭敬問道。

    “我姓辛,辛不歸,之前一直在大虛聖宗故土之下隱修,可這修煉歸來,發現什麼都沒了,不但仙宗成了一片荒土,連遺落後裔都再無人知曉,這才冒昧闖山,想尋個知情人問問,想必仙友知道一些。”

    時宇不可能講實話,只得一陣胡咧咧,連辛老漢的姓氏都借來用了,至於曹安信不信那是他的事。

    果然,曹安眉頭一皺,狐疑地掃了時宇一眼,旋即舒展開來,笑呵呵地說道:“辛仙友有所不知,大虛聖宗早就被一戰覆滅。覆滅它的,正是一羣突然出現在大虛聖宗的奴人。

    而我用聚靈石建這密室,也是因那一戰受了重傷至今未愈,不得不龜縮在此抓緊恢復。所以今日若不是仙友神威太盛,我還是不會貿然中止療傷,唉,這一下子千年辛苦又白費了。”

    正說着,蒙白山帶着那巡山總使來到了密室,先朝着時宇規矩行禮,又跪在曹安面前磕了個頭,才默默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劉禹看看時宇,又看看曹安,不知該怎麼辦。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時宇指着劉禹,沉聲問道。

    “這也恰與那場堪稱滅世之戰的動盪相關。那一戰,大虛聖宗覆滅,連聖仙大人都匆匆從外界趕回,全力出手才重傷逼退那個奴人,讓其逆着原本闖入大虛的煉魂道逃離。那妖奴確實厲害,帶着百十手下四處洗劫屠戮,若不是聖仙大人及時趕回,恐怕大虛就要界滅了!”曹安說着,還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似乎不堪回憶。

    時宇越聽越確定,那個所謂肆虐大虛的奴人就是神虞天帝和一衆將士,這裏的修士怎麼也不會想到闖進來的竟然是一個界主。

    曹安不知時宇在想什麼,繼續說道:“那奴人順着煉魂道逃走時,連手下都顧不上了,一百多個奴人就死的死,抓得抓。

    這些奴人也是強大,竟然都能力抗洗魂針,即使穿過煉魂道的時候傷了大半仙力,也打得我們大虛仙師苦不堪言。

    所幸他們的首領被聖仙大人所傷,逃了回去,這些遺留的奴人沒了主心骨,也突然再扛不住洗魂針的侵襲,才平息了這場大戰。

    事後聖仙大人將所有煉魂道重新佈置了一番,以防再有此類意外,卻發現那奴人首領逃走時將那條煉魂道堵住了,似是怕聖仙大人溯源而上,滅其苗裔。”

    時宇聽到這裏嘿嘿冷笑,心想:你們這聖仙大人敢追去那纔是自尋死路,要不是神虞天帝摸不清洗魂針的究竟,受了極大限制,此界即便不滅,也必將流傳神虞威名。追出去碰到全盛的神虞天帝,少不得又多了個祭旗的界主。

    時宇這一笑,曹安住了口,目詢時宇爲何突然發笑。

    時宇也覺得自己笑得有些草率,人家本來就不太信自己編造的來歷,這詭笑更是坐實了心懷叵測。

    時宇急忙尷尬追問道:“那和這總使劉禹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是那些遺落奴人之一?”

    這本是時宇隨意胡說,沒想到曹安鄭重地點點頭,道:“正是,這是當時隨那奴人首領一同闖入的十將之一。平亂後,界主爲了儘快恢復各仙宗實力,以防心懷不軌之徒趁機亂界,抹去了洗魂針對這些奴人莫名力量的限制,令其終生不得脫禁,只能看守各個仙門。我九仙門因有大功,也分得一名,另外那些遺落奴人,俱在他處當差,這倒算是優待了,比其他的奴人強了億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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