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馭命圖 >第二百二十六章 石鏡
    雖在平亂中奔忙,時宇和龍狂也都沒耽擱自己應該做的事。龍狂不斷向時宇通報着他附近的祕地奇境,時宇也一直盡力釋放着神念,感觸方圓百里之內的空間壁障。只是始終沒有什麼進展,雜七雜八的靈材寶藥,倒是順便採摘了不少。

    大界之亂平息後,四面八方的仙門盡心竭力收集訊息,時宇更加忙碌了,大大小小的傳聞神蹟,都留下時宇匆匆的腳步。

    無數次的失望讓時宇身心俱疲,再高的修爲也撐不住無時無刻的神念探查和永不停息的腳步奔波,時間急速逝去,時宇已經走遍了大半個界域,距離最終的期限不遠了,時宇甚至都能感覺到聖仙已經在不遠處向他投來死寂的目光。

    三歲的小時風蹣跚着腳步攆在時宇的身後,磕磕絆絆勉強能抓住師父的衣角。

    “師父!師父!累了!歇歇!”

    時宇憐惜地摸摸小時風的腦袋,“師父時間不多了,哪能總是歇歇。來!師父抱着。”

    “師父最好!不像醜八怪師叔,總是臭臉!”時風一邊湊着時宇的臂彎往上爬,一邊朝着牧琉做鬼臉。

    牧璃笑得花枝亂顫,牧琉瞪着眼直吐粗氣,大聲說道:“臭小子,你師父這一臉肉瘤鬍子拉碴,你說我醜?來,師叔抱抱,帶你去天上飛!”

    “不去不去!師叔欺負人!不如姐姐舒服!”時風趕緊拒絕。

    時宇微笑着摸摸時風的小腦袋,說道:“不能這樣,要尊重師長,師父怎麼教你的?”

    “師父~”時風拉長了聲音,撒嬌道:“師叔壞蛋,把我放到背上吹風,又硬又冷,姐姐好,把我抱在懷裏,又軟又暖和。”

    牧璃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輕啐道:“小鬼淨瞎說,下次姐姐也把你放背上,好好吹吹你。”

    時宇哈哈笑起來,把時風摟得更緊了些。

    “就是這裏了!幾千年前突現的石鏡。”

    時宇放下時風,敲敲面前突兀而立的山岩石壁,巖柱狀的石壁百餘丈高,五六裏方圓,上面纏滿了攀援而上的灌木藤蔓,只有面前的這一小塊被擦得乾乾淨淨宛若明鏡,裏面清清楚楚地映出了時宇四人的容貌身形。地上還擺着些供品,一看就是經常有人過來焚香膜拜。

    “這就是先人顯靈,指點迷途之地?”牧琉也敲敲山壁,四下張望了一番。

    “很普通嘛,底下岩石隨地脈搏動透出地面而已,是不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不知仙光何時能出現。龍狂的信息來得太雜,那些仙師修爲又太低,百姓更是愚昧,什麼雞毛蒜皮的異象都拿來充數,我看這裏沒啥希望,就是一塊鏡石倒影人形,讓庸俗之人以爲是什麼神蹟。”牧琉看着鏡壁搖頭又道。

    “百姓如此還可理解,但修士們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不是說先人顯靈還伴有奇光乍現麼,你倆看着時風,我進去查探查探。”

    不由分說,時宇將時風交給牧璃,鬼魅一般地陷入了地底,順着巖壁一路下探。

    漆黑的地底對時宇來說無異於白晝,不用目力查看的世界,比充滿光彩的世界還要光怪陸離。

    時宇順鏡壁摸索下行,地下果然另有玄機,這不僅僅是一塊巨大的岩石,而是一條深遠的岩脈,更神異的是,這岩脈筆直順滑,讓時宇大爲讚歎,不住感慨自然神力的鬼斧神工。

    很快,時宇就順着直直的岩脈探入地心,滾滾炎流在空曠高廣的隧洞中涌動,岩脈一頭扎入炎流仍在下伸。

    一塊塊從巖壁上剝落的巨大晶石散碎在炎流之中,像是河流中的亂石一般,顯是常受洶涌炎浪衝擊所致。不過對於龐大的巖柱來說,這點碎石連皮毛都算不上。

    “唉!又是地光外泄。””時宇長長嘆息一聲,這種情形他見得太多了,地心磁光或是熔岩地火,被各類晶礦曲曲折折地反至地面,百姓見之誤認爲異象神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這岩脈剔透晶亮,更是奇異。

    加之這裏又距離地表極遠,一般修士也無法抵達,與百姓流言混做一處也是正常。

    時宇對周邊百姓仙師口中的流言有了大致的判斷,也就沒了繼續追尋下去的心思,轉身而去遁出地面,衝着牧琉搖搖頭。

    牧琉期盼的眼光暗了下來,又寬慰道:“不在乎這一次了,再過半年,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逆行而上,你可要想好這小傢伙怎麼辦。”

    “不知道他喫不吃得了洗魂針的痛苦。”時宇低頭看着還在捉蟲玩的時風,低聲說道。

    “別亂來!”牧琉趕緊接口悄聲道,“他還是個孩子,連奠基都還沒做,除非你想他去找孃親,不然早斷了這心思!”

    “我知道。”時宇點頭,拍拍牧琉的肩膀,“放心吧,我有數。”

    實在不行我就和聖仙硬拼一場!大不了拿着我的底牌和他換時風的活路!時宇心中暗暗想着。

    牧琉無從得知時宇的真實想法,見他淡定,也跟着點頭道:“走吧,時間不多了。”

    時宇剛抱起時風,背後的絕壁就又亮了起來,光耀閃爍的山壁,在初晨陽光的映射下分外炫目,時風高興得不斷蹬着小腿,“嗯嗯啊啊”地想要下去觸摸那亮閃閃的山崖。

    時宇看時風這麼高興,也不想掃了孩子的興致,把他抱到山壁前,湊近了去摸時明時暗的鏡石。

    牧璃不高興了,總覺得時宇太粗糙,拿孩子不當回事,這麼骯髒的東西也隨便他去摸,搶先一步抓住了時風的小手,嗔怪道:“亂摸!你這師父最不靠譜!”

    時風小嘴一撇,不情不願地把頭往時宇懷裏一鑽,“不喜歡姐姐了!”

    牧璃無奈地瞪着時宇,大聲說道:“他拉稀粑粑你擦過嗎?他肚疼腦熱的,你管過嗎!好玩?”

    時宇趕忙把時風往牧璃懷裏一塞,轉頭就走,“知道了,知道了!你管行了吧!”

    牧琉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了起來。

    掩面而逃的時宇沒跑出幾步,就被牧琉拉住了衣衫按住肩膀,貼在他的耳邊悄悄說,“公子!不小了!該成家了!”

    “啊?”時宇拉開距離莫名其妙地看了牧琉一眼,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問,更不習慣一個男人和自己湊這麼近。

    兩人大眼瞪小眼還在互視,沒等接出一句話,就聽到不遠處的時風哇哇叫了起來,急忙轉頭看去,抱着時風的牧璃也盯着山壁喫驚地瞪圓了眼珠。

    “娘!娘!”小時風死命撐開四肢,跳脫牧璃的懷抱,朝着山壁跑去。

    可憐的孩子,一歲多就失去了母親,自從跟了時宇,再沒機會開口叫娘,但此刻,卻無比熟稔的喊出了這個最親的詞語。

    看着山壁的牧璃則是一臉的驚恐,死死捂住嘴巴,眼睛裏遮不住的懼怕帶出隱隱淚花。

    “怎麼回事?”時宇趕緊撥開牧琉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快步跑向小時風,這孩子眼見着就要撞到巖壁。

    牧琉也跟在身後匆匆而至,攬住妹妹的腰肢,在她後背輕拍安撫。順着妹妹驚懼的眼神望向山壁,他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時宇半蹲着拉緊小時風,小傢伙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剛被時宇拉住就兩眼一翻昏厥過去,軟軟地倒在了時宇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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