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馭命圖 >第二百二十九章 談崩
    劍開天重傷之身怎麼也不該散發出這等恐怖氣息,除了時宇,在場衆人沒誰可以抵擋他巨力下的一招半式。

    可劍開天並沒有向任何人出手,連自己巨劍都顧不得,怪叫連連衝着逃竄的仙師們跑了過去。

    雖不是飛遁,可他奔行的速度絕不亞於時宇飛遁的疾速,每一步猛踏在地他都能竄出百十里去,眨眼就變成了追在一羣小黑點後面的一個大黑點。

    “這夯貨怎麼了?”牧琉看着遠去的劍開天,喃喃自語道。

    “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時宇心思一轉,就知道這劍開天絕對和神虞有頗深的淵源,他這不是仇恨,是害怕,極端的害怕,纔會迴光返照似的全力催動力量逃跑。

    劍開天自然是逃不過有擒他心思的時宇之手,不費多大功夫,他又被時宇提着丟回了,這次劍開天是真的垂死無力,癱在地上仿若一堆碎石。

    “說,你怎麼一聽我是神虞人氏,就嚇得要跑?”時宇站在劍開天面前冷麪問道。

    劍開天有氣無力的睜着獨眼,喪氣答道:“劍都給你了,你還追我幹嘛。”

    “誰要你的劍!我問你幹嘛聽到我是神虞人氏就要跑?”時宇聲音大了起來。

    “不要劍?上次搶我不就是爲了我的本命神劍!”劍開天歪頭瞅瞅還插在地上的巨劍,嘟囔道。

    “上次?”時宇立刻想到了一個仍然存在許多疑點的人物——神虞天帝的徒弟,那位突然反出大虛的“一”。

    “你是說有個神虞修士搶了你的本命神器?就是他把你打成了碎片?”時宇急忙問道。

    “說過多少次了,是我自己變成那樣!不是他打的!”身臨窘境,劍開天依然在嘴硬。

    時宇不在乎他是被打碎還是自己崩碎,一方被打得那麼慘,另一方只爲一把劍,必定是有着關鍵的機竅。

    “你這本命神劍有什麼用?值得那人死追不放?而且,他拿了你的劍,幹什麼去了?說實話,不然我就給你下奴印!”時宇威脅道。

    “切!我現在雖弱,那是因爲重傷,要是當年全盛,一掌拍死你綽綽有餘!”劍開天似乎沒有認清現實,居然反過來威脅時宇。

    時宇一掌劈在劍開天腦側,飛濺的土石濺他一臉,連帶着石頭腦袋咔嚓嚓又是一陣裂響。

    “現在是我能一掌拍死你!你還嘴硬!”時宇蹲在劍開天面前,對他翻翻手掌。

    “哼!士可殺不可辱!”劍開天頹廢中帶些風骨,冷笑着望向時宇,嘆道:“神虞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本以爲你純良些,結果還是看錯。死則死矣,休想給我下奴印!”

    劍開天見或將身死,居然文縐縐地掉起了書包,晃晃劇痛的腦袋,朝着時宇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出一塊石子。

    時宇本就未真想下印,可又急於讓劍開天原原本本講出前因後果,只好陰沉着臉說道:“也罷,算你硬氣!告訴我實情,我放你走,這劍我也不要。另外再給你百年療傷丹藥。”

    “你當我傻啊,你和那混蛋一樣就想着又搶又殺!我算看透你們這些神虞混蛋了!休想!”劍開天狠言一放,乾脆緊閉雙目躺在了地上,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你這樣我就不能殺你了?”時宇看着這個軟硬不喫的石頭人,雙眉一豎又揚起了手掌。

    “打死也不說,你想逃離此界,做夢去吧!”劍開天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卻燃起了時宇心中的希望之火。

    “你說你可以逃離此界?”時宇急忙問道。

    劍開天不語,歪着腦袋躺在地上。

    “說話!”時宇急躁更甚,掰過劍開天的腦袋使勁晃,劍開天明顯頭痛欲裂,可就是硬憋着不搭理。

    牧琉看了半天,心裏大概有點底,上前拉住時宇朝他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行逼問。

    時宇見牧琉主動出面,雖不知他有了如何打算,但還是讓開位置邊行幾步,和牧璃、時風站到了一處。

    “石靈劍開天?好霸氣的名字。”牧琉蹲在劍開天身邊,擦擦他臉上的灰塵,小小拍了個馬屁。

    劍開天臉扭得更偏,都快半埋入土,冷哼依舊連連,不過表情有了些舒緩。

    “你看我這身體怎樣?”牧琉沒有介意劍開天的冷嘲,自說自話道。

    劍開天眯起一隻眼瞥了過來,說道:“不賴,好看,怎的?”

    “我說的不是好看不好看,是本質如何。”牧琉呵呵一笑,拍拍劍開天的肩膀,“你這身體不錯,不過還不如我。”

    “胡說!我這石體雖不說萬物不侵,萬法不傷,但比你這肉乎乎軟趴趴的身體強多了!”劍開天扭過臉來,好強之心頓起,不屑之色更濃,對着牧璃連連撇嘴。

    “那你多少年才從瀕死恢復到今天,可以和我家公子說幾句話?多少年才又凝出這本命神劍?據我所知,上一代虞魔到我家公子出現,可是萬萬年不止啊。”牧琉撥拉着劍開天半個腦袋上的石刃,笑嘻嘻地說。

    “那又怎樣,睡一覺而已。”劍開天還是不服氣。

    “睡一覺繼續起來捱揍?扒着別人褲腿苦求給點賞賜?你丟人嗎?”牧琉歪着腦袋和劍開天對上眼,“我是不會這樣,因爲,我這身體,再重的傷,喫點藥轉瞬即復!不吃藥十年八年也就好了!”

    “哪個血肉之人不是如此,你有啥了不起。”雖知牧琉是在吹噓,可血肉之軀確比石身恢復迅捷,那是不爭的事實。

    “呵呵,說你厲害吧,你還真厲害,全盛之時恐怕我家公子都不是對手。說你沒見識吧,也真是沒見識,你都沒看出我與你一樣是靈體嗎?無非你是石靈,我是屍靈而已!”牧琉說着,褪去人身,另一個自己與肉身並立,站在了劍開天面前。

    劍開天受傷雖重,可境界仍在,一眼就看出那不過是牧琉強行凝出的形體,並無血脈肌骨。

    “再說了,哪個血肉之人可有我這異秉之軀?不要把我和常人相比......”牧琉接着又說道,還沒來得及得意,就差點被劍開天噴出的惡語氣死。

    “你這屍體裏爬出來的臭蟲,害人性命奪人軀體,跟神虞混賬一路貨色!那你妹妹……”劍開天認定雙方是敵非友,嘴下不再留德,細眯的獨眼又瞟向牧璃,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牧琉被劍開天這話氣得不輕,自己拐彎抹角地說了這麼多,可劍開天始終摸不到要害,不但沒能激起他的好奇心,反而讓他深深鄙視了自己。

    “你這蠢貨!你還靈體!靈在哪裏?”牧琉也急了,知道跟這種愚鈍的傢伙不能再繞圈子,不然非把自己繞暈了。

    “我告訴你!蠢貨!這身體是我家公子送我兄妹的!我兄妹本體孱弱,多虧公子仁義大度本性純良,我們纔有今天,你這夯貨,靠着本命天賦拿石頭自行凝體,蠢死你吧!你想想,如果我家公子一高興也送你這樣一副軀體,藏在你本體石軀之中,天下何處不愁橫行!”

    劍開天還沒說什麼,時宇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能給牧琉和牧璃兩人塑造軀體,自己的關係真不大,充其量是給了些血肉元力,立功的是界陣。

    牧琉這說得好像自己是聖人似的,實在有些汗顏,而且就是劍開天被牧琉哄騙住了,自己也再拿不出一具肉身來給他,這如何是好。

    劍開天倒似是心動,慢慢爬起來斜眼瞅着時宇,雖然口鼻中還是冷哼連連,可神色緩和不少。

    時宇也看出來這傢伙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一根筋,跟夔三有得一拼。

    牧琉趕緊趁熱打鐵,滔滔不絕地說道:“你剛纔是對我家公子有誤會,以爲他和那個神虞修士一路,其實我們根本不知他是何人。

    我剛纔說那麼多,是想告訴你公子絕非你所想,甚至將來彼此交好,給你些從不曾想過的助力,也是可能。公子不過是心急想要問出如何離開此界,纔對你稍有脅迫。想必你也有同樣想法,何不大家一併……”

    “閉嘴!”劍開天緩慢地站起身,推開牧琉,“你比婆娘還囉嗦,你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小白臉!一句話的鳥事情扯這半天!”

    牧琉立時閉了嘴,劍開天再虛弱,也比他強上百倍。

    時宇忍不住搖頭,牧琉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談半天談不到重點,正如大哥古云所言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牧璃小心拉過哥哥,埋怨道:“你不行就別瞎摻和,當日和公子談談崩了,現在和這個石頭談也能談崩了,你以後還是悄悄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牧琉,沒好氣地看了妹妹一眼,抱着時風一邊玩去了。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時宇摸透了劍開天的性子,開門見山地說,“你似乎有辦法,想要什麼直接說。”

    “第一,治傷;第二,帶上我;第三,你發毒誓不坑我!我不像你們這些壞胚,還要給人下奴印!”

    搖搖晃晃的劍開天,慢慢走到自己丟棄的巨劍旁,用了半天力氣也沒能拔出自己的本命神器,頹喪地扶着巨劍,一個勁兒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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