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馭命圖 >第四百二十九章 王陽烈
    “妄語!”獨孤久諳大怒,“王陽烈,你莫要再胡言亂語,陽明祖師何時被逐出軒離門了?只有你一人整天胡說八道!

    陽明祖師還是你親兄,你怎的如此悖亂長幼,折辱兄長?”

    “哼!王陽明棄門而走,是我接的門主位,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從軒離門除名!

    要不是我在他走後力扛外敵,哪裏還有軒離門的存在?我就算修爲廢了,也容不得你們這些小雜種胡作非爲?”

    獨孤久諳一時語塞,臉色忽青忽白,想發作又不好發作,只能站在那裏不住冷哼。

    王陽烈見獨孤久諳不說話了,又把一雙虎目瞪在了時宇身上,“小子!論輩分你叫我叔,論年歲你得叫我祖宗!

    看在你不知王陽明惡行的份上,我不爲難你,趕緊滾蛋,永遠不許再踏入聖辰界半步!”

    時宇沒想到這大漢不僅是師父的血親,還是師父的親弟弟,但看他對師父的怨氣,那可真如深海大洋。

    不管上一輩的恩怨糾葛如何,時宇沒有失了禮數,他踏前一步,向王陽烈躬身行禮,

    “師叔受師侄一拜!”

    見時宇神態謙恭,王陽烈臉色好看了點,但語氣依然不善,“別在這裏犯酸,跟王陽明一樣一樣的,趕緊走,我看見你們這一支就煩。”

    時宇笑了笑,“師侄此行對軒離門並無二心,爲何非要我就此離去?我師父怎麼說也是歷任門主之一,我在此修行幾年又有何不可?於理於情,師叔都不該逐我走。”

    “我說過,你師父早被逐出軒離門了,當年大敵當前,他居然跟着虞麓堯那禍害跑了,他無情,難道還要我有義?”

    一邊的獨孤久諳剛要插話,王陽烈猛一指他,喝道:“閉嘴!除非你直接殺了我,不然我絕不認你們歸復王陽明門主尊位的事!”

    獨孤久諳氣得一拂袖,再不說話。

    時宇看得奇怪,如果自己是獨孤久諳,早就拂袖而去,但現在他被王陽烈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能堅持不走,肯定是不放心自己和王陽烈獨處。

    剛纔突然暴起的祖祭護陣,說不定就是獨孤久諳在外做了手腳。

    他們兩個其實都想把自己早點趕走,獨孤久諳甚至還想殺掉自己,但他們的理由絕對不同。

    心中暗暗一笑,時宇打定主意要賴在軒離門,無論有沒有安撫真靈的功法,他也要把軒離門的事情捋一捋,就當是給師父的在天之靈一個安慰吧。

    “師叔越這麼說,我越不能走了,我不知師父離開軒離門的時候,宗門是何等模樣。

    正所謂父債子償,師父待我如親子,如果我師父當年有任何對不起軒離門的地方,我時宇就在今天補償一番好了。”

    “不用!要償就償命,爲當年枉死的數萬弟子賠罪!”王陽烈說得很絕決。

    祝炎嵐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說別的他不管,敢說要時宇的命,她絕對不忍。

    “你這老鬼,不識好歹!我夫君好心來給軒離門造勢,你居然要他償命?

    我已忍了你們許久,那就先毀了軒離門,再看你敢不敢要我們償命!

    猊大!給我炸!”

    祝炎嵐這一番暴怒,嚇了衆人一跳,只有劍開天笑呵呵地往她身邊靠了靠,和時宇一前一後把她護在中間。

    猊大三人不敢怠慢,不聽時宇的,最多罵一頓,不聽祝炎嵐的,隨時可能小命不保。

    瞬間就有幾十支滅星神光掛在了三兄弟身上,夔三動作最快,劈里啪啦就放出了十幾道神光,全衝着軒離門衆人而去,這絕對是一上來,就要斷了軒離門的傳承!

    毀滅宗門,此言不虛!

    時宇心中大驚,猛喝一聲,幻時催發到極致,趕緊堵在了神光的前面。

    一道道掐熄光芒,又把三兄弟身上所有的滅星神光收起,時宇纔回到了祝炎嵐身邊,把她緊緊攬在懷裏。

    可不能由得她亂髮脾氣,他是來尋根的,不是來斷根的。

    再說了,此行目的還未達成,殺得乾乾淨淨還怎麼辦?

    只一眨眼,三兄弟就覺得手中突然一輕,低頭看去,空蕩蕩的手裏什麼都沒有。

    他們立刻知道是時宇出手阻攔,賠着苦笑看向祝炎嵐。

    祝炎嵐則是覺得身上突然緊箍,扭頭看到時宇微惱的臉,嘴一撅不說話了。

    王陽烈和獨孤久諳他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剛纔那一霎那,毀天滅地的氣息瞬間炸開在大殿裏,如果不是時宇動作快,這座大殿裏的人,最起碼要銷去一半。

    之所以說是一半,是因爲大殿的防護陣法又在隆隆啓動,一重又一重的元力護盾,把殿內一切包裹得嚴嚴實實,也把時宇等人困死在了原地。

    劍開天扭頭上下打量一番,手裏的大劍時不時隔空虛點,呲牙咧嘴笑得開心。

    別人不知道他在幹嘛,王陽烈和獨孤久諳還沒平復的心,又劇烈跳動起來。

    劍開天點出的,正是大陣還未恢復的破綻,再讓他亂捅一陣,這祖祭大陣算是徹底廢了。

    劍開天很得意地看着破爛大殿,此陣居然還敢妄動,那陣靈真是不知死活,真敢催動陣法攻伐衆人,他會立刻毫不客氣地拆廢一切。

    場面一下子變得冰冷,時宇無奈笑笑,“諸位,抱歉。內人脾氣不太好,不過你們這個大陣怎麼回事,脾氣好像也不怎麼樣。”

    “哼!”王陽烈瞪住時宇,“不愧是王陽明教出來的弟子,幹了腌臢人的事,還要在傷口上撒把鹽!”

    時宇歪頭看看王陽烈,不明白文氣厚重的軒離門,怎麼會有這樣一位前門主,簡直匪性十足。

    “看我作甚,我是打不過你,但我也不怕你!趕緊走,軒離門不歡迎界外修士,誰把你引入山門的?該好好收拾了。”

    說着,王陽烈竟然伸手來推時宇,真的一點不怕時宇把他打成飛灰。

    但他哪裏推得動時宇,臉憋得通紅,時宇連根汗毛都沒被他壓倒。

    劍開天看不下去了,他對王陽烈的脾性很投合,忍不住說道:

    “老頭?你是不是缺根弦兒?這小子要是不想走,你全軒離門上來推都沒用!

    就算你們這些石像老祖宗都活過來,能不能攆走他都是兩說,你又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這是我軒離門!可殺不可辱!”

    “啥意思?要麼殺光你們,要麼聽你們的離開?”劍開天奇道。

    “對!我軒離門,自然是軒離門人做主,你們要麼強勢殺人,要麼乖乖離去!”

    “但門主在那兒呢,他都沒說讓我們離開,你又算什麼?以下犯上,軒離門不管?”劍開天指指獨孤久諳。

    這些話時宇不好說,畢竟他算是王陽烈的後輩,但劍開天就方便多了,而且他想的,比時宇還周到。

    王陽烈虎目翻翻,“你又管得着麼?”

    劍開天大嘴一咧,“那咱倆都別管,讓他們自己談。”

    “嗯,也……行你個屁!老夫差點讓你繞進去了!”王陽烈暴跳如雷,看得時宇和祝炎嵐忍俊不禁。

    劍開天哈哈大笑,大膽上前,摟住了王陽烈的肩膀,“你剛纔還在時宇面前裝老資格,若論年歲,我長你無數年,若論輩分,你叫我祖爺爺我都虧!

    看在你年少無知,心性幼稚的份上,我教教你怎麼做人,走,咱倆喝酒去。”

    不顧王陽烈的奮力掙扎,劍開天抓着他就消失在了天際。

    這裏,也只有劍開天有資格,也有膽量這麼做。而且他強行帶走王陽烈,時宇也好和獨孤久諳談下去。

    獨孤久諳本想攔住劍開天,但時宇適時咳嗽一聲,打斷了他的舉動,

    “獨孤門主,我們繼續聊聊剛纔的話題如何?我看一本軒離門典籍,就還你兩本它界大宗典籍。

    不用擔心我典籍不豐,除了虞神宮,我還有金靈界和海元界的典籍。那兩界被我滅去,一切自然也都落在了我手裏。”

    時宇這話就說得比較露骨,點明自己曾經滅界,警告獨孤久諳最好不要再妄動,不然離滅門甚至滅界也就不遠了。

    他這話讓軒離門衆人都驚懼起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冒出了威脅的意味?

    獨孤久諳心中也是驚駭不已,但他實在不想讓時宇留在門內,心中懊悔不該和王陽烈置氣,還不如順着他的話攆走時宇。

    他沒想到,啓動了祖祭大陣,居然也沒能把時宇怎樣。

    心一橫,獨孤久諳朗聲道:“時祖師要看自然無礙,但我有一要求。”

    時宇眉毛一挑,“什麼要求?”

    “時祖師只能在這大殿中參閱修習,不得邁出大殿一步,修習完畢後,立刻離開聖辰界,永不迴歸。”

    “行!我答應你。”

    時宇回答得很乾脆,這本就是他的心思,至於將軒離門重新梳理一遍,他不離開大殿也不是難事。

    “那就請時祖師暫落此處,我這就安排人將典籍全部送來。”獨孤久諳不想在時宇身邊多待,當即躬身帶着人退去。

    他們剛走,時宇就覺得隱隱壓力加諸在身,大殿的陣法,又動了。

    不過這次沒有那恐嚇的聲音和浩蕩氣息,只是在暗中窺伺着時宇的一舉一動,將一切即時反饋給獨孤久諳。

    時宇笑了笑,這陣法絕不是陣靈可以獨控,怕是陣靈都成了獨孤久諳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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