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宇也沒有停下飛遁,左掌遙遙對準了那人頭頂飄搖命線。
出乎時宇意料,鐵甲人似乎感應到了時宇的到來,身形一轉就藏到了劍開天碩大的身軀背後,雙手抓着三叉戟又往劍開天背後重重刺下。
時宇雙眼微眯,身形絲毫不停,就算劍開天擋在中間,他也可以穿身而過抓住命線。
可這次時宇想錯了,鐵甲人的真正目標不僅僅是劍開天,還有時宇!
他竟然想來個一箭雙鵰!
時宇剛剛從劍開天背心穿出,就被那柄三叉戟毫無遲滯的紮在了胸口。
緊接着,三叉戟又穿過時宇捅在了劍開天背後。
“啊!”
劍開天憤然發出一聲痛呼,他已經被這樣刺中了無數下,堅實的石軀都已經承受不住,條條烈火般的細流在體內東奔西突,感覺身體快被燒成灰燼。
鐵甲人一擊得手,猖狂大笑,刺耳的嘎嘎聲更挑起劍開天的怒火。
“王八蛋!老子砍死你!”
劍開天憤然回身,手中巨劍迎面劈下,卻驚訝地看見一條淡黑幽影立在身後,手中巨劍不及收勢,從頭到腳劈過那幽影。
“時宇?你真在這裏?”劍開天又驚又喜。
驚的是時宇虛化之身怎麼會變了色,喜的是終於有人能剋制眼前這個怪人。
合體完畢的黑伏莽和嗜血分身,此時也奔到了近前,用着黑伏莽的外形,看到時宇大喝道:“當心他的奇毒!”
這話已經說晚了,時宇早就被三顆蛇頭咬中,就是虛化之體都沒能完全豁免侵入體內的劇毒。
“哈哈哈!時宇你來了就好,不枉我陪着這些廢物打了這半天!”鐵甲人在三叉戟刺中劍開天的霎那,便縱身急退。
他的速度雖然不及時宇,但在時宇被迫出虛化之身的情形下,還是成功避開了時宇抓向命線的手掌。
而墨戮,刺進鐵甲人左目卻立刻從後腦貫出,竟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點滴傷害。
“吱!”
墨戮大怒,又從背後刺進那人身體,在甲內來回衝撞突刺。
可令墨戮不解的是,它根本沒有刺中任何物體,彷彿甲內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苦於不會說話,不然墨戮一定會將自己的發現告知時宇,眼前所見的敵人根本就不存在!
躥出盔甲,墨戮繞着時宇吱吱銳鳴,哪怕時宇催他再去攻殺,他都極其抗拒地上下翻飛。
時宇本就因自己虛化之身被破驚詫異常,見到墨戮這副模樣,只認爲墨戮也在敵人身上吃了大虧。
更何況鐵甲人頭上還飄搖着命線,時宇肯定想不到盔甲內會是空蕩蕩一片。
時宇和墨戮未動,黑伏莽先動了,有了嗜血分身的加持,他那奇重無比的鐵棒兜頭砸下,揮過的虛空都被劈成兩半。
“哈!強了不少,可有什麼用呢?”面對黑伏莽的鐵棒,鐵甲人只有嗤笑,躲都懶得躲開。
“當!”
清脆的重擊聲激盪四散,黑伏莽悶哼一聲,被巨力反衝彈到了百里外。
而劍開天幾人,都被刺耳噪音震得魂靈劇痛,忙不迭向着遠處躲去。
他們體內的劇毒,在這激烈噪音下彷彿更加躁動,迅速向着還未侵染的地方擴散。
“哈哈哈哈哈!你們齊上都打不過我!時宇拿出底牌也不能把我怎樣,再多出一個人也是送死!”鐵甲人發出無情嘲笑,語氣中的猖狂讓時宇緊緊皺起了眉頭。
劍開天單手持劍,氣喘吁吁遁至時宇身旁,怒道:“這傢伙太邪門了,刀劍砍不穿盔甲,巫咒傷不到神魂,所有法術也不能讓他有半點傷害!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哈哈哈!我喜歡你這個說法。我就是個怪物!”鐵甲人持戟大笑,彷彿這場戰鬥真成了他的一場遊戲。
時宇不再去管已變得更加灰黑的身體,沉聲問道:“你是誰?”
“呃.....咋說呢?我想我也是拜你所賜纔來到這個世上,我殺了個自稱夜王的傢伙,搜魂後才大致猜到自己的來歷,你可以叫我白闕。”鐵甲人繼續嬉笑,說的話讓時宇心驚不已。
“你殺了夜王?靈種王者裏的那個夜王?”時宇驚問。
“除了他還有誰?竟敢跑到我隱修的地方殺人,我一把就捏碎了他的頭顱,他的神魂可真美味啊!”似是心有懷念,時宇隔着盔甲都能感受到白闕的無比暢快。
“可你不是靈種,你身邊沒有其他強者麼?”時宇又問。
“廢話真多!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白闕語氣突然變得凜冽,雙手持戟就向時宇衝來。
一直焦急震顫的墨戮,當即尖鳴一聲迎了上去,它這半天一直聽到白闕在甲內發聲,只當自己沒有找到白闕真身所在。
它衝向鎧甲,誓要把藏匿的敵人找出來。
但這次白闕沒有讓墨戮再得逞,他手中三叉戟用力一挑,就將墨戮挑飛,看得時宇又掀起了眉毛。
劍開天和黑伏莽同時怒吼,一人持劍一人持棒,雙雙迎上了白闕。明知不是對手,二人也沒放棄戰鬥。
白闕沉聲低笑,擡戟架住劍棍,戟上蛇頭張口咬下。
只聽嚓嚓細響,劍開天的巨劍和黑伏莽的鐵棒,表面都出現了細碎的密紋。他倆的神器竟然還不如那細小蛇牙更加堅硬鋒銳。
白闕的猖狂大笑不斷髮出,“來啊!時宇你也上啊!不要讓我太失望!”
激烈的戰鬥很快引來了許多界主,當他們看到炎嵐城大舉圍攻一個不知名的高手,居然還久戰不下,都露出了驚駭表情。
在萬界界主的心裏,時宇早就是無敵的代稱,可眼前的神祕高手,竟然能讓時宇和其他高手一起圍攻,馭命之地第一人的名頭馬上就要換主了。
“來來來!所有人一起上!讓我看看多少高手,才能讓我用出真本事!”
白闕如此瘋狂地挑釁,讓遠處圍觀的界主們更加驚懼,他們互視幾眼匆匆離去。
一來他們和白闕沒有任何怨仇,二來炎嵐城喫虧也正是衆界主、絕主心中所盼,沒必要一時置氣把自己捲入無謂爭端。
墨戮被一擊挑飛,氣急的它“吱吱”鳴嘯衝了回來,從上至下直插白闕囟門。
白闕雙臂一震,甩開劍開天和黑伏莽,將戟鋒對準了極速下刺的墨戮。
但他的目光卻沒有看向墨戮,而是死死盯着時宇,嘲笑道:“怎麼?你這大高手不動彈了?我頭頂的東西,是不會讓你碰到的。”
擡起空出的左手,白闕在自己頭頂摸了幾下,命線透掌而過依然飄搖。
時宇微微一笑,道:“你說你剛出世,倒是對我的本事知道得很清楚。”
“那當然!我剛出世又不是剛誕生,總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你的傳說。
況且我不是隻殺了個夜王,所有敢挑釁我的界主也都成了我口中雜糧,每個人我都是細細嚼碎了神魂才吞下,很是美味!”白闕說着說着突然癲狂,拋出三叉戟撞飛墨戮,大叫着向時宇撲來。
“你!把你的神魂真靈交出來!吃了你,我也能戰上神,我也能闖斷生地!殺了那些所謂遺世強者,我就去上界殺光一切!”
嘶嚎着,白闕撲到了時宇面前,揮掌向着時宇頭顱狠狠拍下。
直至此刻,時宇也只是在蛇毒下現出了身形,沒有任何痛楚,也仍在虛化身的狀態下。
面對白闕悍猛拍下的手掌,時宇一動未動,淡定看着那手掌落在顱頂,瞬間劃過身體從胸部抽出。
時宇嘴角微微扯起,“你似乎也拿我沒法子,除了讓我變得黑一點,還能做到什麼?”
話說得自在,時宇可沒放過送上門來的命線。
白闕一掌拍空,巨大的力量將他自己扯得踉蹌,頭頂完完全全亮在時宇面前。
“嘶!”時宇彷彿聽到了白闕命線被拔出的聲音。
白闕剛纔還說絕不會讓時宇碰到命線,竟然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時宇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好運。
命線一斷,方纔還縱橫無敵的白闕,一瞬癱成一團軟泥,堅不可摧的鎧甲嘩啦啦解成數片,向着大地落去。
被拋開的三叉戟,也哀鳴着墜向大地,斜斜插在散落的甲片旁。
時宇但見甲內空無一物,雙目陡然睜圓,低頭看看手中斷碎漸消的命線,心中不禁疑竇叢生。
劍開天、黑伏莽幾人也很是驚訝,誰也想不到對方剛死就徹底消散,未免尸解得太快了!
“這傢伙是發瘋過頭了自尋死路?他的身體呢?”劍開天實在不敢相信眼中所見,縱身向地面落去,
早有墨戮在甲片間來回穿插,尋找死去的強敵。
“譁!”劍開天伸劍挑開胸甲,地面沒有任何灰燼或者污漬,再挑開面甲,依然是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