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參與拍攝的工作人員。
隨着他的話，周圍又有幾個工作人員也紛紛爲男主抱不平。
“就是，自己有本事幹嘛不上去拍，還要找人替。”
“我覺得他就是刷存在感，我要是老闆，直接讓小童當主演。”
“對啊，小童演的多好，一上午都沒‘咔’幾次，他一來就說東說西的。”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周亮聽到了，他臉色頓時陰沉起來，現在的男主不過是個草根演員，竟然拿來和他相比，豈有此理，於是他對身旁的女助理說道：“那幾個人是幹什麼的？”
女助理看了看：“應該是道具組的。”
“和導演說，道具組全體換人，沒用的廢物，還敢多嘴。”
周亮寒着臉吩咐道。
此時所有人員都準備就位，拍攝即將開始。
“等一下。”
女助理直接叫停。
“又有什麼事？”
導演吳丹不耐的問道。
女助理指着那幾個道具組的人員說道：“我家亮仔說了，這幾個廢物必須立即開除。”
“爲什麼？”
導演吳丹摸不着頭腦，心裏一股火都快壓制不住了。
“我家亮仔的話，需要問爲什麼？抓緊開除，不然，我們現在就撤，你願意找誰演就找誰演，我們不演了。”
女助理肆無忌憚的威脅着導演吳丹。
“這怎麼行。”
導演吳丹又氣又怒，即使是他，也負擔不起把周亮氣走的責任。
正在兩難之際，那幾名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不幹了，將工具往地上一丟：“走就走，到哪不能混口飯喫。”
“吳導，我們不是針對你，下次咱們再合作吧。”
說着，幾人就直接轉身離去。
他們可都是資深的道具工作人員，去哪待遇都不差，誰樂意在這找氣受。
周亮擺了擺手，完全無視周圍工作人員的敵意，示意道：“行了，蒼蠅趕走了，清靜不少，繼續拍吧，先說好了，誰要是不想幹，趁早滾。”
這次衆人都敢怒不敢言。
拍攝再次開始。
不到十分鐘，周亮再次喊停。
“你這姿勢怎麼這麼假？”
“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重來。”
導演吳丹只得將這一段刪除，重新拍攝。
似乎看出了衆人的不滿，周亮完全不在乎，身爲流量擔當，什麼導演編劇，他都不放在眼裏，只要在劇組，他就是王。
他接過女助理遞過來的熱咖啡，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
片刻後
“停，這幕重新來。”
周亮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再次喊停。
這回就連導演吳丹身旁的攝影師都看不下去了，對吳丹說道：“這一幕我覺得可以啊，尤其是小童流淚的這段，連眼藥水都沒上就自然的哭了出來，這才叫演技。”
周亮呵呵一笑：“那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換上我的臉，他的手這時應該放在身前，而不是身後。”
攝影師氣的胃疼，其實這一幕，無論手放身前還是身後，都是沒影響的，因爲鏡頭要拉進距離，觀衆根本就看不到手。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導演吳丹一把拽住。
導演吳丹無奈的說道：“小童，這次手放身後吧。”
“好。”
小童擦了擦眼淚，從助理那裏接過眼藥水，沒辦法，剛剛眼淚都流完了。
周亮不屑的搖了搖頭：“不是說哭就哭麼？好大的本事，用什麼眼藥水啊。”
“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麼哭。”
導演吳丹急忙對小童說道：“還不快過去，讓周亮教教你。”
“嗯嗯。”
小童很快跑到周亮面前，討好的問道：“周...周先生，怎麼哭？”
哪知，小童話剛說完，左臉便重重捱了一耳光，半張臉都紅了。
“你不是想哭的自然嗎？我來教你。”
周亮呵呵一笑，揚起手，“啪”又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在了小童的右臉。
“怎麼樣？想沒想哭？”
小童捂着臉，又羞又怒，眼圈都紅了，被如此當衆打臉，換做是誰都不能忍。
可是，他想到還在上學的妹妹，硬生生的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緊咬牙關，擠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去？傻麼。”
周亮得意的笑着，繼續坐了下來，翹起腿。
一旁的女助理豎起拇指：“亮仔你這招好，我覺得之後只要遇到哭戲，不如都由你來扇。”
“想得美，累到我怎麼辦，你不心疼麼？”
女助理臉色一紅，嘻嘻笑道：“當然心疼，怎麼會不心疼呢。”
隨着周亮的到來，拍攝的速度明顯下降很多，他對演員異常的苛刻，很多導演吳丹都覺得可以的鏡頭在他那裏卻沒法通過。
最後，他更是上前手把手的交女主怎麼眼。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喫女主的豆腐，可是女主不過是個小演員，也不敢反抗，只得默默忍受。
終於，一幕拍攝完畢，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
筋疲力竭的導演吳丹拍了拍手：“行了，大家休息下吧。”
這時牧雲帶着氣憤不已的三女來到導演吳丹身旁，笑着說道：“吳丹導演，以前我就聽說過你，沒想到這次真的合作了。”
對於吳丹，牧雲從軍之前就經常看他拍的電影，確實是導演界的大腕，很有水平。
“你是？”
吳丹起身，疑聲問道，和他談合作的，最大的官就是云然集團負責娛樂項目的趙天經理。
但面前這個年輕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舉手投足間，都給他一種久居高位的壓迫感，不敢怠慢。
“我是牧雲。”
牧雲自報家門後又介紹了王嫣然三女。
“竟然是牧總，幸會幸會。”
吳丹熱情的和牧雲幾人握了握手，並打量王嫣然一眼，讚道：“牧夫人天生麗質，真人竟比網上還要優雅三分啊，哈哈。”
一番寒暄後，牧雲向吳丹讚道：“這兩個演員確實不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他記得曾跟趙天囑咐過，錢不是問題，一定要拍場好電影。
“呵呵，男的叫蕭童，女的叫雅蘭，蕭童扮演的就是牧老闆您，雅蘭扮演的是牧夫人。”
吳丹笑着爲牧雲介紹着。
這時，牧雲突然問道：“吳導，那位周亮扮演的又是誰呢？怎麼一直都沒上場。”
“是這樣的，周亮是趙經理請來的流量擔當，他演的也是你，不過嘛，只是後期將蕭童的頭像換成周亮即可，他不會親自來演。”
牧雲冷笑：“也就是說，他就只是賣張臉給我們？”
吳丹聞言乾笑一聲：“確實是這樣的。”
牧雲臉上的笑容斂去，再次問道：“按這樣來說，女主是不是也要換臉？是哪個流量擔當，我怎麼沒看到人？”
吳丹無奈的說道：“女主在夏未夷度假呢，不會參與拍攝，也是後期處理下，算是授權給我們她的名字和臉...。”
“好囂張。”
牧雲冷笑，一張臉加上名字，都能像專利一樣授權了。
吳丹嘆了口氣：“現在，行情和潛規則就是這樣，我們也沒辦法。”
“行情？”
“潛規則？”
牧雲氣急而笑，冷然道：“我牧雲行事，何曾在意過規矩行情？”
“對云然集團，誰也別想談規矩！”
說着，他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