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城回隆安的路上，許文東舔着臉問道：“令儀，你們學校游泳館對外開放不？”
白令儀哼了一聲，斜眼道：“你不是過兩天要出差麼？”
許文東笑道：“計劃臨時有變，我不走了，就在春城待着，守着你。”
白令儀把頭轉向窗外，說道：“你還是走吧，好像誰稀罕你似的。”
許文東絞盡腦汁的尋思着記憶中的土味情話，但似乎都沒有應景的。
見許文東不說話，白令儀生氣地轉過臉問道：“你看過《牧馬人》那部電影沒有？”
許文東脫口而出道：“就老許，你要老婆不要那個？”
白令儀掐了一下許文東腰間的軟肉，說道：“多感人的一個電影，到你這裏就記住這一句。你這人啊，怎麼關注點都和別人不一樣，整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許文東嘿嘿一笑，湊近白令儀的俏臉說道：“你看看，我倆都姓許，想得當然也一樣。他許靈均想要個老婆，我許文東也想要個老婆啊。”
白令儀一把把他的大臉推開，說道：“去去去，我說的不是這個，那裏面李秀芝說了一句話，今天我也送給你。”
“什麼話？”
白令儀噘着嘴賭氣道：“一去十來天，連馬都想家了，人也不想家！”
這就是怪自己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太少了。
許文東歉意道：“這是我的疏忽，這樣吧，我這段時間都不走了，就在春城好好陪陪你。”
“誰要你陪了？”
許文東往白令儀身邊湊了湊，抓住對方的小手說道：“是是是，是我想讓白小姐陪陪我。話說我還不會游泳呢，把我這隻旱鴨子變成水鴨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啊。”
白令儀不說話，俏臉漸漸變紅。
許文東一邊揉捏着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另一隻手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肢，輕聲問道：“這泳裝得去哪買啊？唉，說起來真是苦惱啊。”
“苦惱什麼？”白令儀的語氣有些不太自然。
許文東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既想你的泳裝布片少些，這樣我就能大飽眼福。但又擔心這樣被別的男人佔了便宜去，就想你泳裝的布片多些。
“唉，所以怎麼想都是苦惱啊！”
聽着許文東的流氓話，白令儀頓覺又羞又惱，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她用手肘懟了許文東肋骨一下，說了句去死吧。
許文東嘿嘿一笑，貪婪地嗅着白令儀身上的體香。
前排開車的鄧志超和副駕駛的亢飛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都變成了聾子，什麼都聽不見。
...
許文東說他不走了是真的，原本打算下次收購時，他代表東方資本，親自露面一次。
結果前天晚上張大神找到他，先是關心了一下東方資本在杭城和鯉城的收購是否順利，最後就隱晦地提點許文東，問他爲什麼不回家鄉投資。
這讓許文東該如何回答？
東北三省是重工業扎堆，工人規模更加龐大，轉身盤活的難度更高。
在許文東的收購計劃裏，除了少數輕工企業之外，超九成的東北企業他是不想碰的。
但這就和張大神的利益不符了。
我下力氣幫你許文東爲什麼？
不就爲了你得實惠，我得政績，雙方合作共贏麼！
結果你的東方資本進來之後，在杭城、鯉城都跳的都挺歡，和黃鴻年的中策公司更是鬥了個天翻地覆，結果白山這邊連個水花都沒有，你小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張書記，說實話，我很想在家鄉投資，但我也要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來決定。東方資本畢竟是上市公司，我不能拿股東的錢做慈善。”
張書記心裏登時就有些不高興，但面上還是笑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許文東皺着眉說道：“也可以試着收購幾家，但數量不會多。”
張書記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
至於想什麼，再明白不過了。
...
虎頭奔緩緩停在白令儀家樓下。
許文東拎着禮物，朝亢鄧二人擺了擺手，就和白令儀一起上了樓。
他這次回來是找白啓中請教來的。
尤其是在接到孫書林電話，得知對方接下來準備圍繞着港城、濱城和燕京等幾個華北、東北城市進行收購後，更是迫切地想要和白啓中見一面。
在這個越來越複雜的局面下，白啓中二十多年的政治經驗，能確保自己儘量避免風險。
爺倆今天喝完白酒喝啤酒，看着桌上四平紅嘴啤酒的啤酒瓶子，許文東突然發現，白山似乎也不是沒有企業可以收購。
只是自己之前沒有想到而已！
在白啓中的書房裏，許文東向他講述了東方資本進入中國後的兩次操作，以及他和張書記的對話。
白啓中想事的時候喜歡抽支菸，他吧嗒了一口，將辛辣的煙霧深深地吸進肺裏，然後再吐出來。
“你再南邊搞的那麼熱鬧，他這個引路人主政的白山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換做是我，也會對你有意見。”白啓中說道。
“按我的建議，你就是賠錢，也要收購一批白山的企業。張對於你畢竟和其他領導不同，你享受他權力的同時，就得做好反饋的準備。”
“虧損的錢，就是你在他身上的投資了。有來有往，才能長長久久。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一句話說的許文東有些臉紅，曾幾何時，這句話自己也對別人說過啊！
許文東誠懇地說道：“叔，白山我倒也有心儀的企業，之前是我疏忽了。紅嘴啤酒廠我很願意收購，但只這一家廠子，明顯滿足不了張書記的胃口。”
白啓中說道：“白山又不止一家啤酒廠，你總在春城待着，春城啤酒廠不是也很好嘛！還有雙陽的銀瀑，延邊的冰川，梅河口的梅河啤酒，這些廠子劃拉到一起也有些規模了。”
這些名字對九二年的白啓中來說是張嘴就來，但對於許文東來說，卻太過遙遠了，遙遠到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這麼幾家，我擔心張書記也不滿意。”許文東皺眉道。
白啓中點了點頭，說道：“按你說的，鯉城那裏搞了個一攬子計劃，收購了四十多家企業。白山這裏如果動靜小了，對張而言，就不如不搞。”
白啓中起身走到書房裏的地圖前，手指在港城、濱城、燕京幾個地方緩緩滑動。
他問道：“你說那個孫書林準備在這幾個地方收購是吧？”
許文東嗯了一聲，走到了白啓中身邊。
白啓中用力敲了敲地圖，說道：“很好，既然白山我們收購不了幾家，那就把盤子做大，給他來個大大的驚喜！”
“港城、燕京、濱城、春城，四點一線，連接魯、冀、遼、白四省，我們乾脆給他起個大大的名字。”
白啓中手指用力在地圖上敲了敲，看向許文東說道：“泛東北一攬子收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