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玩這東西,”沈煜笑嘻嘻的,一臉天真無邪,“我是看你都有贅肉了,給你拿來鍛鍊身體的。”
方蘭聞言皺了皺眉,甚至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自己雖然不跟沈千羽似的,這麼骨感,但也不至於有贅肉吧,她平日還是很注意保養的。
正納悶着,聽到沈煜繼續道:“我覺得那劍跟你挺配的,你可以拿着,多練練劍/賤……”
原本這話聽着沒什麼,但沈煜故意拖長了尾音,方蘭臉色當即變得十分精彩。
她總覺得,沈煜這個小兔崽子在罵她似的。
方蘭端着架子,回道:“還是算了吧,小孩子的玩意兒,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玩。”
“怎麼可以算了,我聽說你劍/賤術了得,還想過來看看你耍劍/賤呢。”
方蘭臉色頓時變了,有些惱怒地看了看桌上其他人,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還有沒有點兒教養。”
礙於盛景琛在場,方蘭不好意思把話說的太難聽,但如果不說點兒什麼,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只能這樣不輕不重的訓斥了他一聲。
“不好意思沈太太,我的孩子,好像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再說了,我兒子一番好意,你不感謝就罷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傾顏怎麼可能容許方蘭陰陽怪氣自己的兒子,當即跟她黑了臉。
“一家人好不容易一起喫頓飯,這是幹什麼?”沈如遠臉色要去,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撇盛景琛的反應。
他下意識地去制止沈傾顏,認爲她一個小輩,理應放尊重點。
沈傾顏纔不喫他這一套,給沈煜夾了筷子菜,低頭囑咐:“看到沒有,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爹,人家跟我們就不是一條心,你也不要在意。”
沈如遠臉色煞白,沈煜偏偏看着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方蘭臉色難看,怎麼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個生日,竟然過成這樣,怒目圓睜,眼看着就要發飆。
“方蘭,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你這是幹什麼?!”
難不成,要在盛景琛面前上演脣槍舌劍?
要不是看沈傾顏如今扒上了盛景琛,他怎麼會興師動衆的將他們母子請回來。
他在乎的是盛景琛,至於沈傾顏,她願意逞口舌之快,就隨她去。
方蘭吃了一肚子氣,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悶頭喫飯。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我還準備了禮物,”沈傾顏從包裏掏出款包裝精美的香水,推到方蘭面前,“綠茶系列,還沒上市,特地拿款出來,給你遮遮體味兒。”
方蘭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她怎麼可能聽不出沈傾顏在罵她。
但除了收下,她也別無他法。
方蘭歪頭,衝沈千羽使了個眼色,讓她與盛景琛攀談。
盛景琛和沈傾顏中間隔着一個沈煜,另一邊,就坐着沈千羽。
沈如遠如今對沈傾顏這麼另眼相待,還不是因爲盛景琛。
如果盛景琛身邊的人是沈千羽,不再是那個愛眼的沈傾顏,她倒要看看,沈傾顏還怎麼翻身。
沈千羽雖然有婚約在身,但總好過沈傾顏身邊帶着一個拖油瓶。
沈千羽心中倒也樂意,畢竟這盛景琛的氣度身世,都是白辰比不了的,跟了他,就算沒有名分也不算委屈。
她眉眼間帶着羞怯,見盛景琛對面前的某道菜多夾了兩筷子,立馬殷勤地爲他添菜。
盛景琛從始之終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見她的筷子伸到自己面前,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的沈千羽突然一怔,經由方蘭提醒,才發現自己用的是私筷。
大概……是盛景琛有潔癖?自己太冒進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沈千羽說着,連忙將盛景琛面前的碟子換了去,又招來管家,換了份新的餐具。
盛景琛卻像是沒看到一樣,歪頭照顧沈煜喫飯。
“想喫什麼跟我說,別耽誤你媽咪喫飯。”盛景琛給沈煜將剝好的蝦,放在沈煜面前,拿起旁邊的溼毛巾擦了擦手。
看的沈如遠一家人面面相覷。
盛景琛竟然對這小野種都這麼體貼?
這沈傾顏的手段,果然高明。
這樣想着,沈如遠覺得他更有必要跟沈傾顏打好關係了。
他可不能放着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從眼前白白溜走。
飯後,沈傾顏帶着孩子要走。
沈如遠直接攔在了沈傾顏身邊,慈眉善目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都這麼晚了,就在家裏住下吧,你之前的房間也給你收拾好了。”
沈傾顏擡頭,看着沈如遠的眼神,沒有半點兒溫度。
自從她懷着孩子,被趕出去的時候起,這裏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不了,煜煜認牀,從不在外面睡。”
沈傾顏決絕地拒絕道。
“家裏怎麼能算是外面呢?”沈如遠也不覺得尷尬,笑着開口,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話,盛先生也一起留下就是了。”
這句話,讓沈傾顏瞬間皺起眉頭來。
看着沈如遠的目光中盡是厭惡,這麼多年不見,沈如遠的齷齪心思,還真是有增不減。
“不必了。”沈傾顏不容置喙地開口。
拉着沈煜,就下了臺階。
旁邊憋了一晚上的方蘭,終於找到機會插嘴。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道體諒你爸爸,你知道你爸爸都病了多久了嗎?這麼長時間,一直是千羽在旁邊照顧着,你這個當親生女兒的,什麼時候過來問過半句?”
“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也不在你爸牀邊儘儘孝嗎?”
她這話是故意說給盛景琛聽的。
這麼一捧一踩,沈千羽的形象,立馬就立了起來。
有方蘭這麼幫她說着話,沈千羽也不插嘴,乖順的跟在沈如遠身邊。
模樣,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沈傾顏在心中冷笑。
她這個好妹妹,應該說她什麼好?
明明自己有手有腳的,卻偏偏喜歡惦記她的東西。
不管是不是她的,都要過來摻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