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病人。
真是愛情人盲目。
他搖了搖頭,儘量不去看沈傾顏撒上的不明藥粉,但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撲鼻而來。
那醫生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別的不說,這“三無產品”的止血效果是真的好。
難不成真的有用?
他帶着質疑的目光,看向沈傾顏。
見着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也不像是真有本事的人,或許……這是之前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醫生沉思着,聽見沈傾顏溫聲地開口問道:“好點兒了嗎?”
雖然她對藥效很有信心,但盛景琛這傷看起來實在有點嚇人。
“嗯。”
盛景琛沒有開口,悶聲地回了一聲。
藥粉撒下來,他傷口處的疼痛瞬間就減弱了不少,變得沒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接着醫生拿着藥膏和紗布過來給盛景琛包紮。
沈傾顏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包紮結束以後,醫生又給開了些藥膏和消炎藥,待這邊收拾好之後,沈傾顏剛好拿着新買的衣服回來。
她一邊從包裝袋裏將衣服拿出來,一邊去看盛景琛的反應,“我在醫院附近隨便買了一身,要不你先將就着穿?”
之前的衣服已經被損壞的不像樣了,去遠的地方,恐怕也來不及,只能就近買一些看的過去的。
沈傾顏抖開襯衫,擔心盛景琛會抗拒。
畢竟他平時穿的那些高定,隨便一件就價值不菲,也不一定穿的慣這些化纖的料子。
但盛景琛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直接張開手來讓沈傾顏給自己穿衣服,一副順理成章的模樣,好似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數遍。
盛躍凌身上纏繞的都是繃帶,行動不便,沈傾顏也沒覺得照顧他穿衣有什麼不妥的。
小心的顧及着他的傷口,感激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跟煜煜就慘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氣憤,想打人。這會兒看到盛景琛嚴重的傷勢,纔開始後怕起來。
如果那東西潑到自己和煜煜身上……那結果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她語氣鄭重,在給盛景琛扣襯衫鈕釦的時候,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
沈傾顏驀然擡頭,對上盛景琛霸道又不講道理的眸子,一頭霧水。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跟我這麼生分。”盛景琛目光有些熾熱,看的沈傾顏心底一片慌亂。
“哪有有什麼應該做……”
這話的語意本就曖昧不明,再加上盛景琛一臉認真,沈傾顏很難不去多想。
盛景琛輕咳了一聲,鬆開了手,解釋道:“那人是因爲我才遷怒的你們,所以……這是我該做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很謝謝你。”沈傾顏咬了咬脣,拿起外套來給盛景琛穿上。
這才一同回了公司。
沈煜要跟着盛景琛去技術部,臨別前,沈傾顏蹲下身子,多囑咐了兩句,“你這一上午記得注意一下他有沒有發熱,有的話儘快來找我,雖然傷口處理過了,但天氣這麼熱,很容易發炎感染的。”
“還有……半個小時之後記得叮囑他吃藥。”
“好啦好啦,”沈煜忍不住打斷絮絮不止的沈傾顏,“你既然這麼不放心,那不如就自己跟着盛叔叔好啦。”
“你……”被沈煜這麼一說,沈傾顏也發覺了自己有些過分緊張了。
下意識轉頭去看盛景琛的表情,又羞又惱的捏了捏沈煜的臉,“就你話多!”
然後才逃似的離開原地,朝設計部快步走去。
剛一進門,便聽見劉琳嘲諷似的聲音傳來:“呦,這就是我們下個季度的負責人嗎?工作態度好兢兢業業呀!”
她手裏拿着開會時用的文件夾,從面前經過,沈傾顏才擰着眉頭想起今天早上的例會。
去醫院裏折騰了這一趟,例會怕是都已經結束了。
“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呀,自己光頂個名字,讓手底下的狗腿子幹活兒算什麼本事。”
大概是怕沈傾顏揪着不放,劉琳奚落完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不敢多說,只翻了個白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正巧齊河也跟在後面,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傾顏一眼,神情明顯也是有些不滿。
沈傾顏受傷請假,不參加例會倒也無可厚非,可昨天晚上是她主動應允的,今早還遲到,就有些問題了。
“齊總設,”沈傾顏主動解釋道,“剛纔在公司門外出了點小意外,盛總被人潑了硫酸,我開車將人送去了醫院。事出緊急,就沒來得及請假。”
齊河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理由確實充分,既然撞見了,不管總是不合適的。
她是打算讓事情就這麼過去的。
可旁邊的劉琳聽到沈傾顏這麼說,又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那我們沈設計師還真是愛助人爲樂,只是怎麼這麼巧,就讓你碰上了呢?”
她一個小設計師,整天跟大老闆同進同出的,這本身就不正常。
下個季度的主題香水,也是盛總親自發話,交給沈傾顏的。
這種種不正常的行爲拼湊在一起,指向的,則是一個更不正常的結果。
盛景琛在公司門口出的意外,有那麼多的保安下屬,怎麼就用得着沈傾顏了。
聽到劉琳的話,齊河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她向來不喜歡帶着有色眼鏡去看身邊的同事,更不喜歡去關注公司那些流言蜚語,在她這裏,一向是實力至上。
但沈傾顏身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很難不讓人多想。
尤其是昨天,盛景琛在沈傾顏問題上,強硬的態度。
都太不正常了。
齊河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沈傾顏,突然開口道:“先收拾收拾,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齊河很少用這種冷淡的語氣,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