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兒,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理虧,自然不能依舊堅持着那副高姿態。
“盛先生,您留步!”女人焦急地坐起身來阻攔,“您別跟孩子一般見識,我替他向您道歉。”
隨後瞪了眼一臉滿不服氣的兒子,訓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錯了就是錯了,你可別學你那個糊塗爹!”
在女人的強硬態度下,少年終於轉變態度,道個歉,乖乖地退到一邊去了。
見盛景琛臉色稍好,女人才再度開口,道:“盛先生,那,您說說看您的條件?”
在盛景琛未說出口之前,女人心中一直十分忐忑,畢竟……
像盛景琛這樣的身份,哪裏還有什麼自己做不到,需要他們的事兒呢。
“讓你的丈夫公開道歉,澄清這件事情的始末,並且在事後,全家一起離開本市,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更不能再有任何詆譭盛世集團的事情發生。”盛景琛婆娑着指節分明的手指,淡淡的開口道。
“憑什麼要離開……”少年情緒剛有些激動,就被母親狠狠地瞪了回去,只能收斂了情緒,小聲囁嚅,“道歉了還不夠嗎?非要這麼趕盡殺絕……”
知道對方誤會了,沈傾顏忍不住插嘴道:“是這樣的,最近這些事情的影響,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們留在這兒,媒體就會一直保持對你們的關注,這件事兒,一時半會兒也就不會過去。”
她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女人垂了垂眸子,明白都是她自己最近鬧得太過火。
沉思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好,我答應你們,只要你把人放出來,我們會按着您吩咐的去做。”
“放心,會的。”
……
得知盛景琛撤訴之後,主任於勇幾乎是不敢相信的。
在被抓進來之後,他想過無數種自己的下場,可沒有一種,是如今這樣。
如果傷到的是沈傾顏倒也罷了,可他傷到的是盛景琛啊!
以他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結果,盛景琛不僅這樣做了,甚至親自來警察局接自己出獄。
見到盛景琛跟沈傾顏之後,於勇帶着一種狐疑的眼神,這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
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深呼了一口氣,“說吧,你們撤訴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滿足你老婆一點願望罷了。”
“我老婆?她在哪兒?你們怎麼着她了?”於勇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事情都是我做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好像盛景琛對他的家人做了什麼一樣。
“在醫院,她得了癌症,唯一的願望不過也就是爲你開罪。”盛景琛目光凌然的打量着男人,要不是最近這輿論發展到了完全控制不住的局面。
他纔不願意浪費口舌,跟這種人交談。
於勇臉色一沉,怎麼都不肯相信盛景琛的話,甚至氣急敗壞的撲了過來,“你胡說!她身體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癌症?你是騙我的對吧?你這個人怎麼可以和惡毒到詛咒我的老婆?”
盛景琛剛要擡手,就看到自己身邊的沈傾顏,三下五除二地將人撂在了地上。
反扣着於勇的胳膊,一臉的無語,“這麼大的人了,做事能不能穩重一點?不相信,我們帶你去看看就是了。”
“還是說,你還沒在裏面待夠?”
聽到沈傾顏這赤裸裸的威脅,於勇果然安靜了下來。
老老實實的跟着沈傾顏去了醫院。
見到病牀上憔悴的女人,於勇雙腿一軟,就撲到了病牀前。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太混賬了,每天在你身邊都沒有發現,要是早發現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於勇握着老婆的手,慚愧地自我指責。
沈傾顏跟盛景琛對視了一眼,靜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他們果然還是不適合這種煽情的場面。
他們過來的目的,女人應該會跟於勇說清楚的。
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相顧無言。
良久,沈傾顏才歪頭打量着盛景琛,道:“還疼嗎?如果情況還沒有好轉的話,我回去再給你配點兒藥?”
“好啊。”盛景琛回過頭來,跟沈傾顏對視。
倒是看的沈傾顏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多久,病房門打開,於勇紅着眼睛從裏面出來。
看到盛景琛,幾乎都要給他當場跪下。
“對不起盛總,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下作……多謝您大發慈悲,饒我們一條生路。”
盛景琛垂眸打量着眼前痛哭流涕的人,淡淡的開口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會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敵意?”
因爲自己發話,導致學校裏開除了他?
可事情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應該不會全然賴到自己頭上纔對。
“我……是魏氏集團的魏總……”於勇說話間,面露慚色,好似也在後悔當初輕易聽信了別人的話。
“魏海?”沈傾顏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眼盛景琛。
“對,是他,我之所以會做出這種蠢事兒,都是他慫恿的我,是他說……這不重要,總之是我鬼迷心竅,”似乎是對那個理由難以啓齒,於勇話說了一半,便轉移了話題,“您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也會在事後,搬到外市去……”
說着,還有些擔憂地看了眼病房的方向。
“嗯,”盛景琛淡淡地嗯了一聲,“醫院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派人聯繫好。”
聽到盛景琛這麼說,於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是,盛景琛要幫他們聯繫醫院的意思?
意識到這一點,於勇再看盛景琛的目光,就帶着一種看救命恩人的眼神了。
這種小事兒,對於盛景琛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他們,那就是救命的希望!
盛景琛此舉,可算是徹底籠絡了於勇的心,他再想反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沈傾顏的注意力,都在於勇口中的魏海身上。
又跟他有關,好像自從上次那個賭約之後,魏海就一直不停的做着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