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等宮女似乎明白岑尚儀的心思,立刻緊跟着兩步走過去,並第一時間對着岑尚儀說道:“大人,這件事難道就這樣便宜玉屏那丫頭了?”
二等宮女一副爲岑尚儀抱不平的架勢,滿臉的不服氣。
“楊妃娘娘照拂着那丫頭,本座還能怎麼樣?”岑尚儀很無奈的說道。
自己心裏肯定是過不了那個坎的,想想她自己在皇宮裏面幾經沉浮,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卻沒有想到在這陰溝裏翻了船,這面子和裏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
要不是實在拿玉屏那丫頭沒有了辦法,她絕不會輕易放棄收拾那傢伙的半點機會。
“大人,掖庭局那邊的浣衣暑不是正好缺兩名浣洗宮女嗎?咱何不直接將她們兩個派到那邊當差,順便讓浣衣署的秦姑姑多多照顧她們不是更好?”二等宮女當即壓低聲音在岑尚儀面前出主意道。
“你呀,就是鬼主意多,這秦祖兒可是錦鸞殿秦妃娘娘心腹,要不是犯了宮規被皇后娘娘責罰,也不至於淪落到浣衣署當差到現在,如今她要聽說玉屏那丫頭拿楊妃的盤龍錦去錦鸞殿氣舊主,還不想盡所有招對付玉屏那丫頭?”岑尚儀聽到這個主意,當即拍手叫絕道。
可是那欣喜的臉色纔剛涌現出來,不一會又陰沉了下去:“只是這玉內侍代轉了楊妃娘娘的意思,咱這樣做的最楊妃娘娘的話,就得不償失了呀!”
看得出來她對楊妃還是有些顧慮的,畢竟楊妃在宮內怎麼着也算是個主子,而她這個尚儀,官職再高,在這些主子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因此她沒有辦法不忌憚楊妃。
“大人,楊妃娘娘那高高在上的,怎麼可能和玉屏那丫頭認識,更別說有什麼交情了,這次的事情興許是有人在楊妃娘娘面前提了一下那丫頭,楊妃娘娘才做了個順水人情,咱將玉屏那丫頭派出去後,楊妃娘娘要用玉屏那丫頭,咱再給楊妃娘娘安排兩個乖巧懂事的過去也就沒事了!”二等宮女這個時候說道,看起來她已經將厲害關係給想了一層又一層,這纔敢在岑尚儀面前打保票的。
這玉屏要真和楊妃有什麼關聯的話,憑着楊妃在宮內的勢力,怎麼也不可能讓玉屏丫頭在這裏幹一個普通使喚宮女的,就衝這一點,二等宮女才斷定了玉屏的關係網沒有多大價值。
“說得沒錯,你現在就將她們兩個安排去掖庭局,交給秦祖兒!”岑尚儀聽到這話,心裏也放心了不少,於是立刻對着二等宮女說道。
“明白!”二等宮女見到岑尚儀答應了,於是她立刻應聲,然後朝着院子那邊走了過去,打算第一時間將這個事情安排下去,也好讓岑尚儀放心。
然而此刻的玉屏當然不知道更大的麻煩在後面,正在慶幸她們逃過這一劫,趕緊從地上起來,好好爲自己壓壓驚呢。
“其實我也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不管怎麼樣,楊妃娘娘既然給了我們這個恩典,我們就要記住這個大恩,將來有機會報答楊妃娘娘!”玉屏當即說道。
她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喫的午餐,相信楊妃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她們,這裏面肯定還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她現在還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費那個腦筋了,反正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她絕不會平白領受她人恩典的,所以她覺得日後楊妃要她做什麼事情,她也是可以儘量幫助楊妃的,只要不違背道義,不違背良心就行。
“那倒是,在宮內,咱能有楊妃娘娘這個靠山,相信沒有人再敢欺負我們了!”桂枝倒是覺得她們這次是因禍得福,相信今後的路會越走越寬的。
“但願吧!”玉屏卻不這樣想,這皇宮裏面太多的爾虞我詐了,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復,就像今天讓她們送盤龍錦一樣,一件那樣簡單的事情背後,居然藏着那樣深的算計,要不是在花園裏遇上那個下棋男子的話,怕是她們已經萬劫不復了,現在她想起這些都會不寒而慄,後背泛涼。
“玉屏、桂枝,應楊妃娘娘的要求,爲幫助你們早些成長起來,擔當錦蘭軒那邊的重任,你們兩個的差事提前安排下來了,跟我走吧!”二等宮女這個時候來到玉屏和桂枝的面前,當即對着玉屏她們兩個說道。
說完這話就打算直接領着她們兩個去安排下來的地方當差。
“是!”玉屏滿臉詫異,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又要發生了,可她們卻沒有辦法違背,最後只能起身,緊跟着二等宮女一起朝着外面的走廊走了出去。
二等宮女也不和她們多說任何話,只是在前面走着,讓玉屏和桂枝兩個人跟在後面,一路上寂靜得很,除了聽到走路的腳步聲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玉屏感到雙腳痠痛到時候,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寫有掖庭局牌子的地方。
這個院落很大,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髒衣服,還有那些從早到晚沒日沒夜洗衣服的宮女們在這裏忙活着。
這些宮女年齡不大,都是青春年華,可臉上卻早已失去了水嫩膚色,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膚底,以及那粗糙如樹幹般的手,上面佈滿皸裂口子,看着都讓人感覺到疼。
可是她們卻沒有功夫去理會手上的疼痛,依舊在冰冷的冷水裏面淘洗衣服,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有誰有功夫理會剛進來的這三個人。
“玉屏姐,這是什麼地方呀?”桂枝恐懼的朝着玉屏身邊靠過去。
“快點走,誤了差事可是擔待不起的!”二等宮女催促着說道,並繼續朝着裏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