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宮女立刻上前,一手扯起繩索,一手撐住竹夾,然後用盡全力拽扯起來,只見到那竹夾瞬間向着中間收縮,穿着玉屏手指頭的縫隙頃刻間擠壓住玉屏的十根手指。
疼痛沿着手指頭的骨頭邊緣,順着每一根神經傳遞到大腦,所有的肌肉都在這一刻緊繃起來,臉色由之前的紅潤而剎那間變得雪白。
汗水和淚珠膠凝在一起,順着臉上的肌膚往下流淌,疼痛引起的顫抖讓玉屏整個身子不受控的顫抖起來。
悽慘的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聽着都能感受到那種疼痛感,如同拽扯的是自己的手指一般,叫人不寒而慄。
“說!是誰指使你的?”見到刑具已經用上了,李司正繼續審問道,她要將自己這些日子所遭受的屈辱都在這一刻給撈回來,要讓玉屏知道知道不配合她的下場到底是什麼。
“不……不知道……啊……痛……啊……”又是一陣拽拉竹夾,手指頭的疼痛再次加倍,玉屏感覺自己的手指頭就要斷了一般,除了疼痛,她幾乎感覺不到了其他任何東西。
“給本座夾,往死裏夾!本座倒要看看這丫頭嘴硬到什麼時候!”李司正繼續對着玉屏咆哮着衝拼命吩咐身邊的人加大拽拉力度,儼然一副局覺得現在的力度不夠的架勢。
“啊……啊……”玉屏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眼前的所有世界都已經黑了,她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了一般。
不到一會功夫,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司正大人,她暈死過去了!”一個宮女見到玉屏頂不住大刑折磨,已經昏厥了,於是立刻對着李司正說道。
“跟着本座這樣多年了,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樣應對嗎?莫非還要本座教你如何去做?”李司正冰冷的說下去,完全沒有因爲玉屏的昏厥而感到半點內疚,這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裏都是再正常不過了的事情,她早已經習以爲常了。
“屬下明白!”聽到這話,那宮女哪裏敢多說半個不字,當即衝着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說道:“拿盆水來!”
那宮女立刻點頭,然後輕車熟路的端來一盆水,當即照着玉屏頭上澆了下去。
冰涼的水浸透了玉屏整個身體,飽受折磨的玉屏微微睜開眼睛,透過遮擋住自己視線的涼水,氣若游絲搬的從嘴巴里面擠出幾個字:“我……奴婢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司正大人要奴婢說誰是幕後指使!”
玉屏此刻覺得李司正這樣對待她,絕不是因爲單純的報復她,而是想要要在屈打成招的前提下逼迫她拽拉某些人下水,不然絕不會一直逼問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指使人是誰。
“看來你是冥頑不靈!”一聽到這話,李司正更加火冒三丈,原本她只是想要審問出來那個幕後黑手是誰,現在倒好,被玉屏這樣一說,她自己倒成了栽贓陷害的小人了,因此她衝着玉屏說了這樣一句話,又一次衝着身邊的宮女說道,“繼續給我加大力度!”
但是這拽拉的力度明顯和之前相差甚遠,只是玉屏之前遭到那一通的折磨,此刻已經身心俱疲,再加上雙手被夾得腫脹起來,有些地方都開始麻木了,這會再遭受繼續擠壓,雙手的疼痛可想而知了。
“啊……”隨着她一聲的慘叫,那竹夾子發出了咯咯的緊壓聲,整個空間都瀰漫了那種難以言表的痛楚感。
“住手!”就在這個時候,秦內侍帶着幾個人出現在了慎刑司大門外,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上前阻止說道。
他原本認定玉屏會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的,卻不想還是讓他在這裏見到了玉屏丫頭被折磨的樣子,所以他此刻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意外。
“秦內侍,你怎麼來到下官這裏了?莫不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李司正見到進來的是太后身邊的秦內侍,當即做了個手勢,讓手底下的人停止了對玉屏的折磨,然後轉身走向秦內侍,並打招呼詢問。
“咱家是來宣太后娘娘懿旨的!”秦內侍不忍心再看玉屏一眼,而是轉過身看向李司正,並且第一時間對着李司正說明自己目的。
“李婉兒率慎刑司各同仁,接太后娘娘懿旨!”一聽到這話,李司正當即帶領身邊所有宮女跪在地面上,雙手微微舉起,一副要伸手接懿旨的架勢。
“李司正,這懿旨可不是給你的!”秦內侍見到李司正的樣子,當即對着李司正說道,然後轉身看着已經被折磨不成人樣的玉屏,說道,“宮女玉屏,接太后娘娘懿旨!”
李司正當即尷尬異常,當聽到懿旨是給玉屏那丫頭的,她的臉上立刻露出驚訝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要知道玉屏就是一個末等宮女,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見到太后娘娘,這太后娘娘怎麼可能有懿旨給她,卻不是給她這個慎刑司主事,實在是讓她看不透具體原因。
“玉屏……”玉屏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但眼下她覺得沒有什麼比現在的處境更加困難的,所以她拖着虛弱的身子,對着秦內侍迴應了一聲。
但是因爲雙手遭受了酷刑,而且還被那竹夾夾在上面,根本沒有辦法接懿旨,所以她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接懿旨了。
“李司正,這是怎麼回事?就讓玉屏姑娘這樣接懿旨嗎?”秦內侍這個時候對着李司正斥責說道,“這是大不敬!”
李司正聽到這話,一副不情願卻又不得不照做的樣子,對着那幾個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給玉屏鬆開竹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