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神醫又美又颯 >第181章 騎虎難下
    那個夜晚,時間絕對超過零點了。

    六月,本來是天氣很熱的時候。

    但過了凌晨,谷小墨這個發燒病人,被風吹着,仍然感到了絲絲涼意。

    可憐谷小墨自己病得不支,仍沒辦法去醫院,心急如焚的,還得先去找媽。

    柳青青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龍青寶這小不點還是挺給力,一跳一跳前去後座開了車門,讓柳青青攙扶着谷小墨上了車,然後他才老練地坐進去,關上車門。

    出租車司機說:“真臭呀,有人是掉進糞坑裏了嗎?”

    龍青寶就老練地跟司機對罵:“你嘴巴才掉糞坑了呢?不能有點同理心嗎?”

    剛剛學到的新名詞,就用了出去。

    出租車司機啞口無言。

    柳青青說了目的地,司機便默默驅動車子,向西湖邊駛去。

    黑夜沉沉,滿大街空蕩蕩,少了行人,西湖邊那些樹底下綠色的燈光,好像一堆堆的鬼火。

    出租車在“望湖賓館”前面停了下來。

    座落在西湖邊很大一座蝶形建築,中間一座主樓面向着西湖高聳,兩側裙樓向兩邊延展,好像是兩扇翅膀,正要振翅而飛。

    賓館前面好大一塊廣場,排場不小,好像西湖邊的土地不值錢似的。

    龍青寶說:“跟你說了是望湖旅館,不是望湖賓館,你耳朵是擺設嗎?”

    出租車司機感嘆:“現在的小孩子,嘴巴可真厲害呀!”同時發誓,“奈奈的,我也要叫老婆生一個,再來跟你打舌戰!”

    出租車司機,你的志向不小,第一步,趕緊先娶個老婆吧!

    終於到了目的地。

    三個人下了車,衝進望湖旅館。

    這只是和睦小區對面,一間沿街的小旅舍。

    店面只有一間,門楣的招牌可以有些簡陋。

    谷母說到底是節儉過來的人,就算死,也要找個省錢的地兒。

    這樣的放不開,還尋什麼死啊,留在世上風流快活不好嗎?

    當時三個人氣洶洶衝了進去。

    一個嘴裏大喊:“媽媽!媽媽!”聲音透着嘶啞。

    另一個則叫:“老闆!老闆!快來個人!”

    那服務生正披着個毯子在櫃檯後面睡覺,聽到聲音立即坐了起來,還以爲這夥人是來搶劫的,不答話,竟然先放出一長串驚叫:“啊啊啊啊!”

    然後裏面一個赤膊的男人跑了出來,“幹什麼!幹什麼!”一把揪住谷小墨的衣領,把谷小墨推得倒地。

    柳青青說:“老闆,你抓緊的查查,他媽媽在你酒店裏,可能要自殺!”

    “啊?”赤膊男人一頭懵了,原地晃了兩圈。

    那服務生,一臉的驚惶緩不過來,“有話你不能好好說嘛!大半夜的,真嚇人!”

    “他媽媽叫------小墨,你媽媽叫什麼名字來着?”

    谷小墨說:“蘇婉溶。蘇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婉是‘清揚婉兮’的婉,溶是‘梨花院落溶溶月’的那個溶。”

    谷小墨文縐縐的。

    柳青青真想不到,谷母,表面上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居然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柳青青趴在櫃檯上,催促服務生:“快找找。”

    服務生在電腦上看了一遍,“沒有這個人啊?”

    柳青青也湊過去看,O,mygod,挺有詩意的一個名字,被你寫成“蘇萬榮”這種男人化的名,你能找得到纔怪咧!

    話說,你登記的時候,難道不仔細看一下身份證的嗎?

    柳青青指着說:“是這個吧!”

    服務生努力思考:“好像是!”

    目的地鎖定,在四樓的一個房間。

    一行四個人,包含柳青青、谷小墨、龍青寶和旅館的赤膊男人一齊衝了上去。

    來到房間門口,赤膊男人才發現沒有拿房卡。

    怎麼搞的,也太大意了吧。

    谷小墨急得砰砰砰敲門,惹得邊上的住客都被驚醒了,開了門來看是什麼情況。

    柳青青讓赤膊男人趕緊下去拿房卡。

    赤膊男人懶得上下樓,推讓柳青青去。

    他寧可抱了胳膊拿自己的身子砸門。

    柳青青正要下樓,服務生送了房卡上來。

    柳青青開了門。

    一羣人一窩蜂一樣擠了進去。

    房間裏,只有衛生間亮着燈,其餘地方黑咕隆咚的,隱約見牀上被子凌亂,沒有人。

    聽見有哭聲,衆人循着聲音望過去,只見黑魆魆裏頭,一個人蹲在窗戶上,兩隻手抱着窗框,正看着衆人嗚嗚嗚哭着。

    谷母——蘇婉溶爬到窗戶上去了。

    絳紫色的旗袍,裙襬搭在窗框上。

    看起來,蘇婉溶爲了一死,還是好好打扮過的,爲了死得體面。

    但現在這旗袍上也已經沾滿了血跡,使穿着旗袍的蘇婉溶,顯得很落魄了。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蘇婉溶哭着說,紅腫的眼圈周圍,是不均勻漾開的胭脂。

    “別跳!別跳!有話慢慢說!”

    “不要這麼想不開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

    赤膊男人開了房間大燈,他是賓館的主人,這一眼望過去,先看見滿牀的血,順着牀流到地板上,淌地到處都是。

    赤膊男人心裏的第一反應是:臥槽,這讓我怎麼打掃衛生啊!

    赤膊男人心裏的第二反應是:奈奈的,要死也不找個別的地兒,找到我家來幹嘛!這不害我嘛!

    赤膊男人心裏的第三反應是:晦氣!我特麼的跟你勢不兩立。

    有以上三個想法,赤膊叫“別跳”兩個字,叫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心潮澎湃、義憤填膺!

    至於其他的人,純粹是看熱鬧來的。

    有一句話叫做杭兒風,可能是生活缺乏樂趣,不管幹什麼都喜歡扎堆。

    像這種尋死覓活“割腕+跳樓”的戲碼,即便是深更半夜,也一下子聚集了許多喫瓜的。

    “怎麼回事啊這是?”

    “還能怎麼回事?看她的年齡,肯定老公在外面找小三了吧?”

    “呵呵呵,結了婚就以爲萬事大吉了,不梳妝,不打扮,不上進,整天圍着竈臺轉,活生生把自己變成黃臉婆,遲早有那麼一天,自作自受,沒什麼奇怪的。”

    “也說不定是兒子早戀呢?”

    “就是啊,要不然爲什麼老公不來,兒子來了?”

    “你看他兒子目光呆滯的樣子,來了也是東倒西歪,都不知道好好勸勸媽,一看就是小時候沒有好好教育。”

    “誰讓她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活活把兒子養成廢物。”

    “這話說得真不錯,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既然不教育,那你還能指望兒子能成個大人物!開玩笑!”

    一羣人嘀嘀咕咕,無形之中,已經各自腦補大片,把谷小墨當成反面教材。

    有的,還拿出手機,咔嚓咔嚓拍幾張照片,或者錄一段十五秒的視頻,各自傳到朋友圈,炫耀自己正在經歷人生“好玩事”。

    當時,蘇婉溶尋死的心思確實是淡了一些,可是事情已經鬧到這份上了,騎“窗”難下。

    更何況谷父還說她割腕割地不夠深,云云。

    蘇婉溶心裏憋着一股氣,隨時準備從窗戶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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