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在小區不遠的地方,有大型的煙火晚會,所以,大家都去看放煙花了。
而紀少龍跟林遠峯,則在客廳喝茶,算起來,兩人也快一年沒見了。
林遠峯在上半年的時候,調到人大去了。
這是要退休的節奏了。
想要再有一番作爲,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時的他,對官場看得也很淡泊了,無非就是這個樣子了,權力什麼的,也都有些無所謂了。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着時政。
聊着聊着,林遠峯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一邊找自己的包,一邊說道:“少龍,前一段時間,我回去收拾我們家的老宅,找到了一些東西,帶過來給你看看。”
說完,從他的包裏,掏出了一本原本是紅色,但是現在已經紅得不太明顯的證件。
紀少龍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一張軍官證。
將軍官證打開之後,裏面是手寫的字體,因爲年代長的緣故,那些紙張都已經泛黃了,摸起來很脆很脆了,上面的字跡,鋼印,都挺淡的,連那張照片,有一半都模糊了。
“這是誰的證件?”
紀少龍問道。
林遠峯說道:“這是我爸的,我爸是一個老兵,上過對交趾的戰場,後來是受傷退役的,退役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我媽也就是芷晴的奶奶,就開始守寡,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跟我弟弟帶大了。”
從這個軍官證上,紀少龍並不能看出什麼來。
軍官證上的職位是排長,也不算是特別高的軍官。
“上次我們見面之後,談了老太太在臨死之前,非要選你做女婿的事情,我跟你一樣,也是越想越奇怪,總覺得老太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直沒說出來,我媽一輩子也沒什麼太大的成就,她是絕對不可能跟外界有什麼大的接觸的,唯一可能的,就是我父親,所以我找到了這本軍官證之後,就拿了過來,你聰明,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非要說有什麼,紀少龍也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至少現在是看不出來的。
他也覺得,老太太選他做女婿,未必如同想得那麼簡單,這裏面應該是有隱情的,可是隱情是什麼,一時之間,還真的挺難說的。
這本軍官證,就暫時留了下來。
後來,這本證件,對紀少龍看破一些事情,提供了很重要的幫助。
大年初四。
紀少龍坐飛機去了一趟遠京。
這次去遠京,是專門去探望鍾婷去的。
鍾婷是誰,其實也不用多說,是鍾老的孫女,現在,她也是紀少龍的妹妹。
爺爺海基隆是什麼樣子的人,紀少龍不知道,但是即便不看在爺爺的面子,看在鍾老對他好的面子上,紀少龍也應該對鍾婷好。
鍾老過世之後,紀少龍跟鍾婷之間,其實一直是有聯繫的,有空的時候,會互相打電話,也會發短信,幾個月前,鍾婷來蘇省有事情,紀少龍在忙,還是林芷晴帶着鍾婷去玩的,她跟嫂子林芷晴之間的關係也不錯。
本來去遠京探望鍾婷,林芷晴也要跟着去的,可是這幾天暖暖有些感冒,林芷晴就不希望帶着暖暖跑了,也就留了下來。
除了看鐘婷外,紀少龍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去鍾老的墓地祭奠一下,畢竟距離鍾老過世,也很久了,他沒參加鍾老的葬禮,也沒去墳墓祭奠過。
紀少龍這次來遠京,除了帶上蘇戰之外,連陳煜都沒有帶,也沒有通知任何人。
從飛機上下來,剛剛進入出站口,就發現出站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有人在人羣中喊道:“好,好……”
叫好的聲音一片。
紀少龍覺得有些奇怪,拉着旁邊的一個人問道:“大哥,這是幹嘛?”
那個大哥其實啥也看不到,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說道:“兩個年輕人在打架,這兩個傢伙,在首都的機場打架,估計是不要命了。”
果然,紀少龍能聽到兩個人打架還有對罵的聲音。
這個時候,好幾個警察,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有人喊道:“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人羣迅速散開了。
這個時候,紀少龍纔看到,在中間,的確是有兩個年輕人的,說巧不巧,其中一個,紀少龍還認識。
兩個年輕人年紀差不多,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他認識的那個人,叫安傑,是安睿的親兒子,安然的親哥哥,紀少龍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還在平戎縣,安傑開車,軋了鳳凰草場,不過,那件事,後來也是草草了之的。
另外一個年輕人。
看起來要比安傑帥氣一些,個子也要高一些,穿着一身名牌的運動服,應該是練過的,現在安傑的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衣服也被扯破了。
而他的對手,卻看起來問題不大。
此時,五個警察已經趕到了。
在機場,這種情況,都是有應急預案的,所以,打架的兩個人,很快就被控制了起來,兩個人的手臂都被扭了,很快就戴上了手銬,被幾個警察給拖走了。
紀少龍原本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
可是安傑總是安然的哥哥,也是安睿的親兒子,算是熟人,要是看到了完全不管,也說不過去,就跟在警察的後面,跟了過去。
兩人被押送進了機場派出所。
紀少龍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了,正在猶豫的時候。
剛剛打人的那個年輕人,居然被一個警察給親自送了出來。
過了沒幾秒鐘,安傑也是一臉狼狽地從裏面出來了。
站在機場派出所的門口,那個警察對兩個人說道:“就這麼一點小事情,你們兩個至於大打出手嘛,這次饒了你們,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肯定不給任何人面子。”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看來,皇城腳下,如果是像安傑這樣的貴族子弟,還是有些特權的,要是換做一般人,不關上幾天,肯定是出不來了。
誰也沒想到,安傑明明是打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的。
警察一走,他朝着那個男人又衝了過去。
男人隨便一閃,就閃掉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輕飄飄說道:“你打得過我嗎?你是我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