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姝跟紀少龍面對面站着。
“謝謝你。”
韓姝說道。
紀少龍看了看距離韓姝並不是太遠,在耐心等着她的任素,笑了笑,說道:“沒事,這是作爲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他是一個好男人,希望你們幸福。”
韓姝也是微笑着,對着紀少龍說道:“也希望你幸福。”
“會的,我們都會幸福的。”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再回酒店,他忽然覺得,今天的夜色很美,他想要好好看看今天晚上的月色。
漫步在回去的路上,紀少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林芷晴的電話,那邊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一個壓在嗓子眼的聲音說道:“這麼晚打電話,差點就把暖暖給吵醒了。”
這是林芷晴的聲音。
紀少龍笑了,忽然覺得,有個在家裏的妻子,有個聽話的孩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紀少龍說道。
林芷晴嘿嘿一笑,說道:“有進步哦,會說想我了,那你啥時候跟我說我愛你啊……”
“說不說我愛你,我都愛你,不是嗎?”
“也對……”
“……”
紀少龍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在距離他不太遠的路的那一邊,有一輛車,始終跟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車裏,是一男一女。
男的在開車,女的則全神貫注盯着前面的紀少龍。
“忠書,他就是害死我爸的人嗎?”
那個女人問道。
開車的人,是範忠書,而範忠書旁邊的那個女人,是田博濤的女兒,田心語。
田心語對範忠書沒有好感,可是現在,她的父親死了,她的哥哥進了監獄,對她來說,唯一能倚仗的人,只有範忠書了。
“對,他就是紀少龍!”
範忠書說道。
“我要殺了他!”
田心語咬着牙,說道。
範忠書突然踩了油門,汽車轟鳴了一下,從盯着紀少龍的位置離開了。
開出去很遠之後,是一個河堤,範忠書將車子停了下來,打開了車窗,涼爽的風,便從車窗吹了進來,他頗有些深情地看着田心語,說道:“心語,紀少龍是市長,剛纔的那番話,只是我聽到了,要是別人聽到了,你就完蛋了。”
二十出頭的田心語,根本沒有什麼城府。
她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了。
拍了拍車門,怒道:“那又怎麼樣,他害死我的父親,我就要殺了他,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我發誓,只要我田心語活着,我就要搞死他!”
“可是你只是一個女流之輩,大學還有幾個月才畢業,你憑什麼能殺了他,我跟你說過,他是市長!”
範忠書的這個話一說,田心語就有些無奈了。
她突然轉身看着這張雖然整容過,卻依然扭曲的臉,很認真地說道:“忠書,我知道你喜歡我,只要你幫我報仇,我田心語就是你的人了,你讓我當牛做馬,我都是願意的,可以嗎?我求你了……”
“可是,我就看着我爸慘死,什麼也不做嗎?”
“做是要做的,只不過,換一種方式,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接下來的事情,我來幫你搞定……”
田心語一把抓住了範忠書的手,說道:“忠書,還是你最好了,我去找了那些曾經跟我爸關係很好的人,他們聽到我上門,見都不見我一眼,都是一個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只有你,纔是我現在唯一的依靠了。”
腦袋慢慢靠了過去,最終靠在了範忠書的肩膀上。
範忠書的眼神裏,出現了陰冷的光,看着前方……
在田心語看不到的角度,他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來……
週一,紀少龍早上八點半,就進了辦公室了,每個週一,紀少龍都有早到的習慣,因爲兩天沒有上班,他需要趕過來將市政簡報好好看一遍。
這邊剛剛坐下,安傑就走了進來,將兩天的市政簡報送到了他的桌子上。
紀少龍拿起了茶杯去倒茶,順口問道:“這兩天,咱云溪市沒有出事吧?”
安傑一邊整理,一邊說道:“市裏倒是沒出什麼事情,週末我回了趟家,聽到了一些事情,要不要跟領導彙報一下?”
紀少龍沒有說話,意思就是讓安傑繼續說下去。
安傑說道:“這次回家,正好我爸也在家,他說他可能要去中央了。”
紀少龍手裏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直起腰來,問道:“去哪裏?”
安傑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可能是農業部。”
“農業部?農業部部長,不是朱滿嗎?”
“朱部長可能要從農業部出來了,應該是去某個省擔任一把手。”
紀少龍心裏一驚。
這不太符合邏輯啊。
按照組織上的升遷,如果想要進入最高層的話,應該是從一些部委下放到一些省份歷練一下,然後再調入中央去。
可是在農業部之前,朱滿已經在某省擔任過一把手了,再調到農業部的,這又要到某省擔任一把手的話,對他來說,不是太好的事情。
畢竟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如果再到地方上去荒廢個四五年的話,再進入最高層,那就太晚太晚了。
“他去哪?蘇省?跟你爸對調?”
紀少龍問道。
安傑搖搖頭,說道:“目前還沒確定下來,我爸說這次調動確實有些蹊蹺,不太符合常理,但是既然有這個風聲,那就說明,事情已經敲定得七七八八了。”
一陣水聲傳了過來。
紀少龍這才發現,杯子裏面的水已經裝滿了,都溢了出來。
馬上關掉了飲水機。
回到了座位上,他還是有些想不通,按理說,按照朱家的實力,就算朱滿上不到最高層裏面,那他至少也是會逐步往上爬的,現在突然又下放,顯然會錯過最好的時間點。
朱滿是一個對權力極度渴望的人。
而且還是一個特別有心計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次調動,有可能堵住他去最高層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