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循着聲音看過去,立刻緊張了起來。
只見四個大漢,一邊兩個,押住了林芷晴還有暖暖。
她們的手都是反綁着的,林芷晴的嘴巴被堵上了,而暖暖的眼睛被蒙上了。
兩人誰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紀少龍能清楚地看到,林芷晴的眼神裏,看到他的那種渴望。
她看了看紀少龍又看了看暖暖,紀少龍明白她的意思,不用救她,但是一定要救暖暖。
這個時候,在兩個大漢的推搡下,暖暖被送到了前面,慢慢上了橋,來到了範忠書的身邊,他的一隻手,放在暖暖的肩膀上,用輕微且溫柔的聲音說道:“暖暖小朋友,我們這個遊戲還在繼續哦,你不用害怕哦,一會你爸爸就來了。”
蒙着眼睛的暖暖,很乖巧的,重重點了點頭。
此時,不管是指揮部,還是現場的救援人員,心臟都開始劇烈跳動了。
尤其是當一個小朋友在現場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範忠書看了看紀少龍,然後拿出了一對無線耳機,對着暖暖說道:“你先聽一會音樂,我們把這個遊戲做完。”
說完,也沒等暖暖是不是同意了,將耳機塞進了暖暖的耳朵裏。
他的這個動作,至少是溫暖的,範忠書是壞人,可惜並沒有壞得那麼徹底,他也知道,保護暖暖,不讓她的童年有什麼陰影,那一瞬間,紀少龍幾乎已經覺得,範忠書是不會殺害暖暖的。
可是,他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敢做出過激的動作來,因爲一旦做了,誰也不知道,範忠書是不是會孤注一擲。
突然,一個小隊朝着橋的方向,運動了起來。
看到了這個小隊的行動,站在暖暖身後的那個大漢,掏出了槍,對準了暖暖的腦袋。
範忠書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笑了笑,說道:“紀少龍,看來有人不想你全家團聚啊!”
指揮部裏。
左青也看到了這支小隊的運動,叱問道:“誰讓他們動的,叫他們回來!”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羅學聰說道:“左書記,我認爲現在就應該採取雷霆行動,我們代表黨和政府,我們不能跟這些暴徒談判,一旦談判,我們就輸了。”
“混蛋!你瞎搞什麼?你是要害死他們嗎?”
左青真的生氣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羅學聰居然敢擅自調動這裏的隊伍。
眼看着那支隊伍就要到橋不遠的地方了,卻突然聽到對講機裏,要求他們迅速後撤的命令,指揮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撤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範忠書並沒有太着急。
他看了暖暖一眼,又看了紀少龍一眼,說道:“來吧,要麼是你推他下去,要麼是我推你的女兒下去,你選吧。”
別無選擇。
紀少龍終於在無數次猶豫間,看向了鄒龍。
鄒龍雖然是戴了手銬和腳鐐,可是他現在是真的害怕了,他答應了左青要來贖罪,可是左青並沒有告訴他,要丟掉性命。
鐵鏈的聲音發了出來,鄒龍開始慢慢往後退了。
看到這樣的鄒龍,範忠書笑了,淡淡說道:“鄒總,想當年你有田博濤撐腰,在咱們云溪市多囂張啊,想要誰死,誰就要死,看上了誰的東西,你就要拿,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搶走那些東西的人,他們過得怎麼樣,他們當時是什麼樣的想法,你知道嗎?你知道那種身處大火,看着自己親人慢慢死掉的絕望嗎?你不懂……”
他一邊說話,一邊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鄒龍,怒道:“你若是再後退一步,我立刻開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鄒龍的心裏,或許還是心存僥倖的。
聽到了這樣的警告,居然沒當回事,又往後退了一步。
砰的一聲。
槍響了。
子彈射中了他的小腿,很準,他哀嚎了一聲,整個人跌坐了下來,血從小腿上滲了出來,然後慢慢噴涌了出來。
這次槍響,讓所有人都激靈了一下,也包括指揮部裏面,那些一直在看着局勢發展的領導們。
紀少龍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範忠書說的來做,那麼鄒龍最後還是會死,搞不好,還會牽連到暖暖他們。
想了想,轉過身去,看着鄒龍,說道:“鄒總,你也確實該死,對不起了,我要保護我家人的性命,所以今天我……我必須要動手了!”
“紀少龍,你混蛋,你混蛋,你爲了你家人的命,你就要殺我,你混蛋……”
一開始,他的嘴巴里一直在罵,但是看到紀少龍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時候,他又改口了,喊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這聲音,已經有了哭腔。
紀少龍使勁了渾身力氣,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然後跌跌撞撞地拽到了橋邊上,往下面看了一眼。
這是發臭的一條河,他不知道這條河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現在河水,真的臭不可聞,骯髒不堪。
“你好好看看,這麼好的一條河,就毀在你的手裏,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想死,鄒龍,你也是最有應得。”
紀少龍說完之後,擡起腳來,一腳踹在了鄒龍的肚子上,鄒龍的身體,在空中劃開了一條弧線,然後伴隨着他的哀嚎聲,噗通一聲,掉落在了水裏。
因爲戴着手銬腳鐐,就算是鄒龍會游泳,那也遊不起來了。
橋面上的人,眼睜睜看着他掙扎了幾下,然後整個身子,沒入了水裏,然後就剩下氣泡竄出來了,再過了幾秒鐘的樣子,氣泡也沒了。
看到鄒龍在水裏掙扎的時候,紀少龍才恍然大悟,難怪範忠書要鄒龍戴上手腳鐐,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策劃好了他的死法。
他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範忠書,此刻,他的嘴角上,掛着勝利的微笑,看到鄒龍的死,他似乎很滿足,那一刻,他或許在告訴自己,父母的仇,已經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