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平也算是陳空青的嫡系。
他的選擇，是不言而喻的。
陳空青看着欒平，說道：“欒祕書長，你是省委祕書長，之前也做過省政府祕書長，我覺得，你的看法也很關鍵，你來說說看，這件事，怎麼處理。”
欒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陳空青，又看了一眼紀少龍，說道：“在這件事上，我贊同劉副書記的看法，我們做領導的，如果不喜歡跟下屬打交道，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我也認爲，這個省政府祕書長，如果紀少龍不喜歡，是應當換的。”
話音剛落。
陳空青，劉豔，畢相宇，杜仲的臉色，瞬間變了。
陳空青，畢相宇，杜仲三個人，都是反對紀少龍的，他們的臉色變是正常的。
劉豔的臉色變，也是正常的，畢竟是她是故意支持紀少龍的，潛意識裏，她是反對紀少龍的。
她瞬間想到的是，自己給欒平做了一個錯誤的榜樣，需要馬上糾正過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欒祕書長，我覺得你還是需要有自己的看法，不要人云亦云。”
陳空青聽完，也是馬上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劉副書記說的對，我們要的是自己的看法，常委會的確是暢所欲言的，但是我們還是需要表達屬於自己的觀點。”
他們兩個說這樣的話，其實是在勸阻欒平了。
他們並不認爲欒平叛變了。
只是認爲欒平被劉豔給帶歪了。
所以，需要緊急提醒他。
在這樣的糾正下，欒平應該知道什麼意思了。
可是，他清了清嗓子之後，說道：“對，我們都需要發表自己的觀點，我的觀點，是支持換人。”
什麼？
陳空青簡直是傻了。
他完全沒想到，在這件事上，欒平會支持紀少龍。
他想到了朱鬱和湯墨在這件事上，可能會給紀少龍支持，可是他是真的沒想到，欒平居然也站在了紀少龍的那邊，這太意外了。
他沒有任何關於欒平紀少龍在私下裏來往的情報，而且，欒平也很聰明，也是自己的嫡系，他們可能會想到，在這件事上，欒平會支持紀少龍呢？
既然他已經舉起了手。
那這就是最後的決定了。
陳空青憤恨地看了欒平一眼，沒想到，欒平不慌不忙，淡定地迴應了陳空青的眼神，很坦然，很無畏的樣子。
陳空青深呼吸了一口氣。
心裏安慰自己，不急，才五票，剩下的四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視線轉移到了副省長程軍的身上。
程軍可是陳空青的嫡系，在這一點上，陳空青也不用懷疑。
結果也跟自己預料的一樣，程軍沒有舉手，也反對調動於東橋。
陳空青原本懸着的一個顆心，算是落地了。
接下來，就是副省長孫薇薇了。
如果孫薇薇支持紀少龍，那紀少龍就拿到了過半的票數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於東橋是不是還能擔任省政府祕書長的問題，而是陳空青的尊嚴問題，在省委常委會上，他一直都是隻手遮天的，紀少龍纔來到嶺右省多久啊，就有了反對他的聲音，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他不太希望看到的情況。
被一個上任個把月的紀少龍給毀了。
那他的威信，不也在頃刻間就崩塌了嗎？
這是不允許發生的。
而且，紀少龍提出的這個要求，不管放在哪裏，都是無理的，單憑自己的不喜歡，就要換掉一個省政府祕書長，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也說不過去啊。
孫薇薇注意到了大家盯着她的目光。
表情尷尬了一下，說道：“我也支持紀省長的決定。”
說完，把手給舉了起來。
譁！
震驚，再次是震驚。
相當大的震驚。
陳空青簡直有些不太相信的耳朵了，他看向了孫薇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除了他之外，劉豔，畢相宇，杜仲等人，也是一片安靜，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一向抱團的嶺右省委，今天是怎麼了？
六票了。
今天一共有十二名常委與會。
支持紀少龍的人，已經過半了。
就算剩下來的人，全部都支持陳空青，陳空青也不可能會贏了。
當然，在票數各佔一半的情況下，一把手的權威，就可以拿出來了，最後的陳空青，還是會贏。
但是，事情真的會如同他預想的那樣嗎？
他預想的結果，不是這樣的。
可是，現在的結果，卻距離他的預期，太遠太遠了。
如果現在繼續表決下去，陳空青有很大的機率會輸得一敗塗地，可是，一直到現在位置，他還是沒搞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爲什麼這些人，會轉而支持紀少龍呢？
不光是陳空青，劉豔，畢相宇，杜仲這些屬於陳空青嫡系中的嫡系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劉豔的反應，還是比其他人快一些。
她看了一眼陳空青，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清了清嗓子，在青城市市委書記剛準備發言的時候，她轉向了陳空青，說道：“陳書記，作爲省委副書記，你能不能聽我說一段話。”
她突然張口，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紀少龍也擡起頭來，看向了她。
在得到了陳空青的首肯之後，劉豔說道：“這是一場民主的常委會，每個人都能發表屬於自己的意見，事實上，分管組織工作的我，對於祕書長是比較瞭解的，這個人呢，其實並沒有什麼能力，目前省政府因爲紀省長的到來，加上尹辛同志的出事，這兩件事攪合在一起，紀省長身上的擔子，其實很重，我個人覺得，換一個年輕或者更有能力的省政府祕書長，是相當迫切的事情，我建議在這件事上，我們聽取紀省長的意見，也不用表決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覺得有必要換人。”
桌子上的，都是在官場混了十幾年幾十年的老油條了。
劉豔的意思，有幾個是看不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