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手裏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他平時不太關注華夏的足球。
可是到了體育總局這個位置上之後,他有空也開始看一些運動比賽了。
尤其是足球,
甲級聯賽,是華夏第二高級別的足球聯賽,僅次於華夏足球超級聯賽。
這是一種升降級的足球聯賽制度。
一共有24支隊伍參加比賽。
而這24支隊伍,都是各省的足球俱樂部。
每一個足球俱樂部,表面上看起來是各省的,實際上,這些球隊,都是屬於俱樂部的,當然,也只是表面上的。
每一支足球隊,都有一個冠名商,是要拿出錢來養這支球隊的。
說到底,就是跟其他國家的足球俱樂部想接軌。
實質上真的是這樣嗎?
未必!
各省市,其實對足球俱樂部也有干預權的。
說是說隸屬於俱樂部,但是真正起到作用的,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並不是足協。
也正是因爲這種多向管理,導致了華夏足球起不來的主要原因。
在紀少龍分析看來,運動就是運動,足球就是足球,更多的運動要回歸到運動的元素中,而不是在政治的架構下。
足球需要政治正確,但是一旦政治干預過多,就會導致運動變成了不是核心地位,而這冗雜的制度,或許也是導致華夏足球一直起不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回到正題上來。
嶺南康遠足球俱樂部的幕後贊助商,就是總部在嶺南省的康遠集團。
紀少龍對康遠集團,是最熟悉不過了。
他跟王康書在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處的不錯,在很多事情上,紀少龍給予了王康書一定的幫助,而王康書,也給予了紀少龍不少策應。
王康書不止一次說過,只要紀少龍不在仕途中了,隨時歡迎他到康遠集團去任職。
嶺南康遠隊,這幾年表現很優秀,不光在甲級聯賽中拿到了冠軍,而且,在亞洲的俱樂部比賽中,也拿到了一次亞軍的成績。
這種成績,是相當矚目的。
在華夏足球一蹶不振的今天,康遠隊的出色表現,算是給華夏足球看到了崛起的希望,作爲球迷,每一年都是對華夏足球抱有最大的希望,然後迎接最大的失望。
有些人似乎已經習慣了。
可是這依然不能阻擋他們孜孜不倦的熱情。
作爲一支最受媒體和球迷矚目的冠軍球隊,居然出現了罷賽這樣嚴重的問題,影響可見一斑。
“今天晚上,本來是嶺南隊對永安隊的一場比賽,主場是在嶺南省南門市,可是到了比賽的時間,嶺南的球員沒有出現,整個體育場四萬多名球迷,最後等了一個寂寞,然後,我就接到了電話,說是康遠隊的球員,在更衣室發生了鬥毆的事件,我立刻就派嶺南省體育局的領導過去了,現在結果還沒出來。”
紀少龍點了點頭。
剛要說話。
孫宇帆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下號碼,然後又看了一下紀少龍。
意思就是說,這個電話,就是嶺南省那邊打過來的。
電話那邊,一個聲音說道:“孫副局長,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是球員之間的內鬥,而是球員與管理層發生的衝突,有一個管理層的人被打傷了,已經送往醫院了,事情的導火索,是康遠隊的欠薪問題,從開年到現在,康遠隊從上到下,沒有一個球員領到過一分錢的工資。”
“這個人是誰?”
紀少龍問道。
孫宇帆提着手機,說道:“是嶺南省體育局副局長梁鑫。”
然後對着電話說道:“梁鑫,現在跟你說話的,是總局局長紀少龍同志。”
“紀局長好。”
梁鑫在電話裏說道。
紀少龍應了一聲,問道:“梁鑫同志,你調查過了嗎?這個欠薪的問題,是當地的足協剋扣了,還是有人在裏面貪污受賄?”
這是紀少龍首先想到的。
在所有人看來,最有錢的康遠集團,是絕對不會欠薪的,畢竟球員的工資對於康遠集團來說,不說九牛一毛吧,實在也算不上什麼。
所以,這個錢,一定是被剋扣了。
中間有人在使壞。
“報告紀局長,從開年開始,康遠集團就沒有一分錢撥下來了,他們還跟球員簽訂了一個保密協議,就是沒有發薪的事情,不能向媒體透露,只要不透露,在發薪的時候,會一次性補償20%的工資,所以球員們誰也沒說這件事,事情一直拖到現在年底了,球員們都急了,這件事才被引爆的。”
康遠集團欠薪?
這怎麼可能?
打死紀少龍也不相信。
他想了想,問道:“現在球員們的情緒怎麼樣了?”
梁鑫說道:“很不好,很躁動,我已經派當地警方過來干預了,現在所有的打人者已經全部關在更衣室裏,這件事,我覺得要慎重向媒體曝光,現在事情還在可控範圍內,但是康遠集團如果不能把欠的球員薪資補充到位的話,我想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們這幫人,還會鬧事的。”
紀少龍嗯了一聲。
說道:“行,那就先這樣,你等我們的電話。”
聽到這個話,孫宇帆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們看着紀少龍,先讓紀少龍拿個主意。
華夏足球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將對足球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你們稍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紀少龍拿起了手機,就走了出去。
他來到了走廊上,想了想,最終還是撥通了王康書的電話。
或許這件事,王康書並不知道。
也或者,只是下面的人沒有及時將錢打過去而已。
當時,紀少龍是抱着這樣的心思的。
第一遍沒有人接聽。
一直到了第二遍快要結束的時候,王康書的聲音,才從聽筒裏傳了過來。
“少龍兄啊,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我們這都多久沒聯繫過了。”
聽聲音,王康書的情緒還是不錯的。
至少還是歡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