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曹偉江。
讓紀少龍沒想到的是,在曹偉江走進來之後,居然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林翔,還有一個,就是這次要找他談話的張漢哲。
林翔?
最讓他震驚的,不是曹偉江和張漢哲,而是林翔。
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老曹啊,你看,紀少龍看到我在這裏,整個人都懵了。”
林翔打趣一般,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曹偉江則走到了紀少龍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緊張,坐吧。”
在這種情況下,紀少龍也只能硬着頭皮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在沙發的角落坐了下來,不過整個人還是恭恭敬敬的。
畢竟這個場合中,他的級別最低了,就算曹偉江已經退休了,依然是如此。
沙發長的兩張,單人的兩張。
不用說也知道,那兩張單獨的,又曹偉江和林翔坐的,而紀少龍的對面,坐着張漢哲。
三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好像那種被審判的感覺一樣。
“紀少龍,對於我的出現,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林翔微笑着,再一次提到了之前的話題。
紀少龍想了想,說道:“如果是以前,我會覺得奇怪,現在不覺得了,從一開始,您就沒打算爲難我,只是想要測試我,對嗎?”
“哈哈哈……”
林翔大笑了起來。
不過,對於這件事,他沒有繼續聊下去。
因爲一點意義都沒有。
笑完之後,他對着張漢哲說道:“老張,你先來說吧。”
張漢哲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問道:“紀少龍同志,你是永安省人對嗎?”
“對!”
紀少龍說道。
“你在永安省,也待過一段時間,對吧?”
“對!”
紀少龍不明就裏,只能回答了。
“那你對侯永茂同志這個人,怎麼看?”
這個問題,讓紀少龍有些唐突了。
其實他對侯永茂並不算太瞭解,紀少龍離開永安省的時候,侯永茂調任榕城市擔任市委書記。
再後來,侯永茂在永安省的地界上,越做越大,一直到前幾年,當選永安省省委書記。
年數並不算太長。
但是算起來,在永安省的時間,也有十年了。
“我跟他有過一兩次的交集,但是基本上沒有交流過,更算不上熟悉了,我個人的感覺,侯永茂同志書生氣息應該是比較重的,他在發展上,比較注重理論知識。”
聽到這個話,林翔笑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紙上談兵對吧?”
紀少龍臉上有些尷尬,其實他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他是永安省人,對永安省的經濟發展,其實是很關心,很在乎的,尤其是霞光縣。
侯永茂先後在永安省當過副省長,當過省委副書記,當過省長,一直到後面的省委書記,但是永安省的經濟上,作爲並不是很大。
可是侯永茂在任的這些年,一直降到了第七第八的樣子。
退步還是很明顯的。
之前看到永安省大肆搞基礎建設,但是作爲內行,紀少龍能看出來,這些所謂的基礎建設,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根本對經濟起不了任何推動的作用。
永安省的人是相當會經商的。
即便在國外,永安省的人也是佔了大多數。
按理說,不管在什麼地方,賺到錢到家鄉去投資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了,但是在永安省,這種情況卻是相當少。
這些年,在很多地方,都有什麼巨頭誕生,或者叫什麼獨角獸企業,唯獨在永安省,這些年卻是風平浪靜的,一點建樹都沒有。
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侯永茂這個人,是相對比較保守的。
永安省的經濟上不去,在紀少龍看來,是有兩點客觀原因的,第一點,就是永安省多山,平原面積過少,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永安省跟寶金島隔海相望,雖然在政治上,寶金島也稱爲寶金省,但是畢竟到現在爲止,一直沒有迴歸,所以,因爲政治上的原因,永安省發展不起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爲一個局外人,你的分析也算是客觀,我跟侯永茂同志聊過好幾次,也覺得這個人比較循規蹈矩,很多事情,都是按照章程來辦事,主觀能力比較弱,但是這樣的人,主政永安省,基本上是合適的,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來的有些突然,我們都沒有料到。”
張漢哲說道。
他說的這一次的事情,應該就是侯永茂燒炭自殺的事情。
當紀少龍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的事情很多,跳樓,服毒,跳河,但是作爲省部級一把手的侯永茂會燒炭自殺,這還是難以想象的。
而且,在此之前,永安省什麼事情都沒有出,也沒聽說誰因爲反腐把他牽扯進去了,前幾次的中央巡視組進駐永安省,也沒查出什麼大問題來,應該說,整個永安省的環境還是可以的,爲什麼侯永茂要自殺呢?
“查出結果來了嗎?”
紀少龍有些好奇地問道。
張漢哲搖了搖頭,說道:“事情發生之後,我們派了一個調查組下去,從他的家裏,找到了大量的抗抑鬱藥物。”
“侯書記有抑鬱症?”
紀少龍還是有些喫驚的。
“這就是最奇怪的一點,我們查詢了所有醫院的記錄,沒有找到他有診斷出抑鬱症的證明,他的家人也說,平時很正常,根本不知道他服用抗抑鬱藥物,但是,在他的體內,卻發現了這些藥物,所以,現在對外宣佈,也只能說長期受到抑鬱症的困擾了。”
張漢哲說道。
此時的紀少龍,應該聽出一些味道來了。
他頓了頓,問道:“但是,你們認爲,這件事中間,是有貓膩的對嗎?”
一直沒說話的曹偉江點了點頭,說道:“對,應該是有貓膩的,之所以我們會下這樣的論斷,是侯永茂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顧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