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因爲風的緣故,直升機肯定是進不來的。
如果要從其他漁港用漁船向這邊輸送物資,這麼大的風,似乎也做不到。
就算能做到,因爲狂風的作用下,漁港的船出現了大量的散架,傾覆,整個港口都被堵塞了,也根本靠近不了漁港。
這兩個消息,幾乎就是把雞毛村191人和他們七八個領導,困死在這裏了。
毛東亮說完之後。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對於紀少龍來說,他也有些頭疼了。
兩個消息,幾乎都是閉上絕境的消息。
而且,一點變通的辦法都沒有。
眼睛在房間裏逡巡了一圈。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表情,絕望,無助,不知所措。
“謝省長,你怎麼看?”
紀少龍看向了謝安,他這個時候,也沒有很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之所以問謝安,那是因爲謝安經驗豐富,說不定,他能有什麼好辦法。
“你什麼意思?”
謝安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
紀少龍懵了。
他不知道謝安爲什麼要這樣。
“我就是……”
紀少龍剛要解釋,被謝安給打斷了。
“紀少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是想說,當初我認爲格美不會在永安省登陸,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對嗎?颱風這種事情,天災人禍,誰能知道結果,當時中央氣象臺也預計在臨江省登陸的,我又不會未卜先知,在那種情況下,我做出那樣的判斷,也是合理的啊,你現在在諷刺我嗎?”
聽到這一連串的話。
紀少龍是真的無語了。
自己本來只是想要問一下謝安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想到,他誤會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你這麼厲害,你當初爲什麼不能越過我,直接做部署呢?別忘了,你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我要聽你的,你自己什麼都沒做,現在來責怪我,有意思嗎?”
謝安還是那個態度。
紀少龍剛到永安省,他也清楚,眼前的謝安不是一個骯髒的人,只是過於死板罷了。
原本,他是不想跟謝安發生任何正面的對衝的。
可是,現在謝安連珠炮一樣的話,終於把他給激怒了。
就在謝安還準備繼續“開弓”的時候。
紀少龍終於忍不住了。
怒道:“閉嘴。”
“紀少龍,你……”
“我叫你閉嘴,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需要我用本地的方言再跟你說一遍嗎?”
事情發生到現在,紀少龍一直是和和氣氣的,本着解決問題的心思,跟謝安一直保持着友好溝通,看來,有些人就是蠟燭,不點不亮,那他的脾氣,也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在紀少龍的咆哮聲中。
謝安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安靜了下來。
“謝省長,我給你面子,才一直沒有跟你說什麼,當初我跟許副省長一直堅持要做好準備工作,你口口聲聲說你有經驗,永安省的老百姓都有經驗,把沿海的市長叫過去,囑咐他們不允許停工停產,還下達了死命令,不允許他們變通,你當時就是想告訴這些市長嗎?不能因爲我而改變主意,不是嗎?”
“你什麼你?你敢對天發誓,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紀少龍問道。
謝安無話可說了。
因爲當時的他,的確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從我們困在這裏開始,你做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我念在你年紀大,身體可能不如我,把什麼好的條件都讓給你了,你他孃的坐在這個溫暖的地方,那些受傷了傷的人,在下面淋雨吹風,我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說,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給我滾到下面去,把這個房間,讓給那些受傷的老百姓,誰要是做不到,給我原地除名!”
“你沒這個權力!”
謝安吼道。
紀少龍用手指指着自己,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沒這個權力?我是誰?我是永安省省委書記,我是一把手,在我們的黨章上有規定,在緊急情況下,在無法召開班子會議的情況下,一把手可以代行領導班子的權力,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可以給停職都不過分!”
紀少龍現在說出來的這句話,把謝安給嚇到了。
因爲眼前這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男人,那種眼神,真的讓人退避三舍,就好像要把一個人給殺掉的那種感覺。
這不是兇狠凌厲的眼神,這是殺氣。
就是那種好像要把對面的人生吞活剝的殺氣。
謝安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會有這樣的眼神,如果不是經歷過生死,見過血腥,人是不會有這種可怕的眼神的。
“我現在下達最後一個命令,從現在開始,這裏的所有人,都由我紀少龍指揮,任何敢做任何事情,在不通過我的情況下私自去做,這件事結束之後,我一定搞他,我用我全部的權力去搞他,搞到他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你們可以不相信,但是這就是我,永安省省委常委,委員,省委書記紀少龍說的話!!!”
房間裏。
一片安靜。
除了外面的風聲,好像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了。
趙二憨先是站了起來。
毛東亮也不敢坐着了,也站了起來。
其他跟着過來的省政府,市政府的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沒有人敢坐着了。
剛纔就說了。
唯一坐着的人,就是謝安了。
他還是坐在牀上,似乎沒有一丁點站起來的意思。
紀少龍朝着他的方向看過去。
只是盯着看了有個幾秒鐘的樣子。
謝安也緩緩站了起來。
他也認慫了。
“趙主任,我現在要你在我們這個房間裏,挑出六名身強力壯的男青年,兩人一組,冒着風雨出去,去其他的三棟安全屋,檢查一下那邊的情況,然後回來跟我彙報他們的情況,能做到嗎?”
紀少龍問道。
趙二憨沒來由地就出現了立正的姿態。
曾經當過兵的他,好多年沒這個樣子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緊張了起來。
下意識地有了這個動作。
“是!保證完成任務!”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