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未免也太過巧合，前腳宮婉淑剛把佳瑩帶走，後腳就出了這種事，偏偏對方手裏還拿着佳瑩的鐲子。
芳姑姑知道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一般嬪妃都會無法翻身，但宮婉淑偏偏安然無恙，甚至還想到從自己這裏入手調查。
不得不說，這位貴妃確實是十分得寵而且聰明。
“奴婢雖然平時管着底下宮女，但您也知道辛者庫畢竟人數衆多，全靠奴婢一人實在心有餘力不足——”
芳姑姑小心地向宮婉淑說着，既然是寵妃，那被人污衊肯定會惱怒，她不希望宮婉淑把這份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宮婉淑當然不會去怪罪無辜的人，所以擺擺手打斷了芳姑姑的話。
“芳姑姑，本宮說過了，本宮只想查清楚真相，事情是誰做的，本宮就找誰算賬，你完全可以放心。”
得了宮婉淑的承諾，芳姑姑的神色明顯輕鬆多了，她福了福身對宮婉淑的大度表示感謝。
“奴婢多謝娘娘公正嚴明，其實這件事情奴婢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只是暫時還不能確定。”
宮婉淑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芳姑姑在宮中這麼多年能屹立不倒，雖然職位不高也不容小覷。
所以她既然敢這麼說，那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芳姑姑但說無妨，如果有個目標總比毫無頭緒來得強，本宮會去調查清楚。”
芳姑姑其實想到佳瑩剛來到熙露軒就出事的時候，心裏就有了九成把握，但多年來的生存經驗告訴她，凡事應該留一線，所以沒有把話說死。
此時她願意告訴宮婉淑，也是在賭。
她在賭宮婉淑比那個幕後之人更受寵，更有前途。
“其實您不太關注後宮之事，所以沒有發現，在您領走佳瑩她們的第二天，玉貴妃就來了辛者庫。”
芳姑姑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代表着她選擇了站在宮婉淑這邊。
慕容玉雖然和宮婉淑同爲貴妃，甚至背後有皇后的扶持，但整個天下都是宇文桓的，更何況區區後宮。
只要宇文桓的心在宮婉淑身上，宮婉淑就不會被扳倒。
芳姑姑如今年歲漸老，雖然沒有了什麼野心，但如果能得到寵妃的庇護，她可以安享晚年，辛者庫的宮女們也會日子更好過。
“慕容玉？她去做什麼？”
聽到芳姑姑提起慕容玉的時候，宮婉淑就感覺自己額頭一跳。
慕容玉最近的不對勁她已經深有體會，難道她已經抽風到這種地步了嗎？
“玉貴妃也是和您一樣來挑選宮女的，奴婢斗膽猜測，您剛從辛者庫挑了宮女，她就來了辛者庫，只怕是有所圖謀。”
芳姑姑已經很委婉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就差直接告訴宮婉淑她覺得慕容玉纔是這件事的幕後之人。
宮婉淑也瞬間領會了芳姑姑話裏的意思，慕容玉緊跟着她的腳步去辛者庫選宮女，肯定是派人盯着自己。
佳瑩初來乍到，如果自己對她不夠信任，那很可能就讓慕容玉如願陷害成功。
到時候即便自己把事情都推到佳瑩頭上，也很難讓人信服。
“本宮明白了，那麼玉貴妃最後是否挑到了合適的宮女？”
宮婉淑問道。
如果慕容玉挑走了宮女，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帶走的宮女和慕容玉同流合污。
如果慕容玉沒有挑走宮女，只怕是也在辛者庫找得到了某個宮女的投靠。
如今看來，慕容玉確實是最大的嫌疑人。
宮婉淑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慕容玉還真是鐵了心想置她於死地。
“是，玉貴妃當天就挑選了三名宮女帶了回去。”
芳姑姑老老實實地回答宮婉淑。
她已經站了隊，現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告訴宮婉淑。
“好，勞煩姑姑將這幾名宮女的名字告訴本宮，本宮自會派人去查。”
宮婉淑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那三名宮女之中很可能就有偷走佳瑩鐲子的人。
芳姑姑把三名宮女的姓名寫在了紙上遞給宮婉淑。
“娘娘，奴婢那裏對她們以前的家世背景也都登記在冊，待會兒奴婢回去後就託人把冊子送來給您。”
芳姑姑想了想，覺得宮婉淑既然要調查，還是要先從各人的身世查起。
反正自己那裏也都有各個宮女的來歷登記，可以直接送來給宮婉淑。
“嗯，那就有勞姑姑了。”
宮婉淑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對芳姑姑叮囑了一番。
“姑姑今日來熙露軒，只怕是也瞞不住玉貴妃。”
“若是玉貴妃派人去打聽，姑姑只管說是本宮雖然沒有被問罪，但經此一事已經對佳瑩的身世起了疑。”
宮婉淑並不想讓慕容玉窺探她的舉動，但奈何慕容玉在這宮中的人脈比自己廣太多。
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藉口，只會打草驚蛇，讓慕容玉警惕起來，說不定還會把那幾個宮女滅口。
所以她必須穩住慕容玉，這時候最好的藉口就是她開始懷疑佳瑩，所以要查佳瑩的背景。
畢竟鐲子的事情確實蹊蹺，換了任何一個嬪妃都會疑心。
“奴婢明白，娘娘請放心。”
芳姑姑一點即通，對於宮婉淑的安排也十分遵從。
“行了，姑姑就先回去吧，爲了不引起慕容玉懷疑，我就不送了。”
宮婉淑不能表現得和芳姑姑太過親近，否則也會引人注意，所以她選擇了擺起架子讓那些人看到。
芳姑姑當然不在意這些小事，直接就告退回了辛者庫。
“娘娘，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荷月和佳瑩都跟在宮婉淑身邊，佳瑩比較冷靜，荷月則是有些着急。
她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和慕容玉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