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城有人白日破境,引發轟動。

    朝廷的修士破例踏劍而來,很多仙山靈地門派的人也是斗膽駕馭法寶飛往事發地點。

    最後所有人都擠到畫妖師居住區。

    很多沒有當值的畫妖師迷迷糊糊出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剛纔好像有地震,在院子裏的只見到白光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修士們在外圍看着,不敢湊前,那可是突破十二階的大能,萬一打擾到了人家,小命估計保不住。

    可是他們看着畫妖師住所,心裏都感覺好像是找錯地方了,可是眼睛不會騙人,那沖天白光明明就是這裏,很多高階修士也都在附近尋找,肯定錯不了。

    “挨家去看吧。”

    有人提議,於是很多修士蜂擁而來,往日冷清的畫妖師居住區域,霎時間顯得擁擠不堪。

    韓江知道事情不妙。

    讓九妹變回畫卷,他揹着離開住所,去往別處閒逛。

    看着街上紛亂跑動的人,天上嗖嗖飛來飛去去的修士,韓江搖搖頭:‘也不知道人們什麼時候能學會不看熱鬧。’

    “韓江,你怎麼還有心思閒逛啊。”

    韓江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劉典。

    “今天不點卯,不閒逛做什麼。”韓江笑道。

    “快回家看看,聽說咱們住所那邊出事了,好像是什麼破了,快去瞧瞧啊。”劉典急切說道。

    “有熱鬧看啊,那快走。”韓江無奈,只好做戲,跟着劉典又往家跑去。

    跑動過程中,將九妹放進白骨紙內。

    現在畫妖師住所到處都是修士,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看出九妹是畫妖,就不好收場了。

    ……

    金刀司。

    大門前懸着的破刀亂晃。

    陸霸天感知到異常,出門來看,皺起眉頭。

    門口懸着的破刀,是初代司主親自掛上去的,保佑金刀司平安。

    譚良民跟着他也來到大門口。

    發現門前已經空曠了,人們都跑去看熱鬧。

    陸霸天剛纔也看到有人破境,說了一句恭喜,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都是別人的修行結果,跟自己關係不大,混了六十來年,也不過四階下境,此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你想看熱鬧,就去瞧瞧吧,不過人家都能突破到破塵境,哪裏那麼容易見到。”陸霸天說完,就往司內走。

    “嘿嘿,那我就去看看,萬一碰到大能人呢。”譚良民憨笑兩聲,就扯開步子跑去,幾個呼吸間便沒影了。

    陸霸天搖搖頭,笑了一下。

    譚良民是他看着張大的,從譚良民村子被蝙蝠妖殺光那天,這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二十多年了。

    人是不錯,良心很足,只是修行根底太淺,按理這輩子也就是一階的命運,沒想到他能遇到神祕高人,白鬍子老頭可真是幫了他不少。

    那也算是他的造化。

    好人總要有好報嗎。

    陸霸天認爲撿到譚良民是一生中的幸事。

    剛入門沒走出幾步,腰間金刀震動。

    回頭去看,在門外有個白衫人,胸前繪着一頭麒麟,劍掛在腰間,左手拇指盯住劍柄,隨時出劍的樣子。

    陸霸天折返而回,知道來人不懷好意,最近事情過於棘手,有人來找事是遲早的事情,他猜測是煉妖司找的江湖散修,最近他一直跟梁肅打太極,對方說的事情全部答應,可就是不辦事。

    青天白日之下,金刀司門前,他不相信來人敢在朝天城如此放肆。

    陸霸天讓守門金刀衛進司內,把門關上,有破刀懸在門上,晾誰都不敢硬闖。

    屬下不知道什麼原因,猜測剛纔天有異象,定是防範之舉。

    “有人買你命!”來人面目陰沉,說話乾脆。

    “梁肅嗎。”陸霸天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知道你是死在金痂之手就可以了。”來人說道。

    “你是麒麟宗的人,殺人連身衣服都不換嗎。”陸霸天說道。

    “不需要,因爲死人不會亂說話,而且麒麟宗做事,向來不避諱。”金痂拇指推劍出鞘。

    金光耀眼。

    ……

    譚良民抄近路趕往畫妖師住所。

    踏着房頂樓閣。

    忽然面前閃來一道青光,感知到是刀光,側身躲過去,身子旋轉落地。

    “何人暗箭傷人。”他怒喝一聲。

    偷襲之人不等他話說利索,當頭又是一刀,刀發出青色光芒,如同快箭,照着譚良民心臟射去。

    速度太快,譚良民極力躲閃,可惜還是稍微晚了一些,左肩頭被擊中,劃出一條傷口,衣衫在微風裏翻動。

    “畜生,可敢報上姓名。”譚良民抽刀出鞘,發出鏘然聲響。

    來人也不說話,跟個啞巴一般,只顧着殺人。

    又經過幾輪遠程攻擊,偷襲者發現無法得逞,感知到對方只有三階境界,心裏放下心來,跳躍而上,近身肉搏。

    譚良民佩刀用的得心應手,揮舞的風聲陣陣,可是對方修爲在四階,雖然是下境,依然佔在上風。

    譚良民身上的刀口越來越多,渾身跟個血人一般。

    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譚良民也用盡全部力氣,甚至將寶貴的修爲丹一股腦全倒進嘴裏。

    那是韓江給他的,他不捨得喫,隔上幾天才喫一顆,怕喫多了容易造成浪費。

    “浪費時間。”偷襲者一腳踢中譚良民,導致他倒着飛出,撞在牆壁上。

    這是一處還算寬敞的死路,平時就沒什麼人來,如今人們都去看不知道什麼事情的熱鬧,萬人空巷。

    現在只有譚良民與偷襲者,如果哪個人死在這裏,估摸過上十天半月都不會被發現屍體。

    “想殺爺爺沒那麼簡單。”譚良民吐出一口血,忍着疼痛走上前,把姿勢又擺好。

    偷襲者沒想到殺個三階修士會這麼麻煩,心裏有些煩躁,莫名的憤怒。

    他快速動作,又是一腳,踢中譚良民,直到把人踢的步履蹣跚才停下喘息幾口氣。

    “老子死不了。”譚良民握着刀,向前走去。

    ……

    韓江趁着劉典不注意,連忙又溜了,也不知道走到哪裏,聽到有打鬥聲音,用擴音術確認位置,發現那聲音好像是譚良民。

    身影直接原地消失,出現在打鬥場所的屋頂上,看到下面的場景,不是譚良民又能是誰。

    正在那捱揍呢。

    對方是個四階修士,譚良民不過三階,可也是三階上境,按理說也差不了多少,實際上相差還是挺遠的。

    “兄臺,要幫忙嗎。”韓江笑着看向譚良民。

    底下二人同時擡頭,發現不知何時房頂上多出個人來。

    譚良民發現房頂的人看着很親切,有點熟悉,可的確沒見過。

    “謝過兄弟,我還行。”譚良民上了倔勁。

    他舉起刀,還像孩提時候一樣,衝向了比自己強大的敵人。

    韓江突然有點佩服這個漢子了。

    偷襲者見到房頂多出個人,無聲無息,好像是對方的同夥,心裏有了忌諱,分出精力去關注房頂上的人,打鬥便亂了跟腳。

    一時間竟然讓三階修士逼到牆角。

    譚良民只覺得胸口一熱,剛纔修爲丹的藥勁上來了。

    竟在打鬥中升到了四階下境。

    力量瞬間滿格,一個怒吼,一刀劈中偷襲者的頭顱。

    刀背沒入鼻樑處。

    偷襲者驚愕幾個呼吸,就沒了呼吸。

    譚良民知道房頂突然出現的人,帶來了一線生機,跟自己的實力沒太大關係,擡頭看去,想說句謝謝,發現人不見了。

    出來看熱鬧,沒想到遭遇偷襲,也沒心情再去看什麼,只想回到金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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