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都有武器,此時更是緊緊握在手裏,絲毫不敢大意。
韓江本來就想站起來活動活動,本想在暗中聽聽這幾個人到底是做什麼的,既然被人看到了,就只好站起身來,從黑暗中走出來。
五人見到陰暗的角落走出一個青衫身影,那人面目英俊,帶着幾分仙氣,實在不像壞人,所以都放鬆下來。
打劫獵戶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很多懶惰又想不勞而獲的人,通常都會在獵戶們必經之路上進行打劫,而荒山破觀通常是最容易發生這種事情的。
通過剛纔幾人的說話內容,他大概推測幾人是山下的獵戶人家,這次進山是爲了打獵,然後將獵物拉到城裏去售賣。
雖然沒有心眼術,不過通過觀察一樣能發現這幾個人不是兇惡之徒,有時候人通過人的面部,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
“你是誰,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在這山林破觀裏。”胡老爹開口問道。
“我是,”韓江想了想,不能說自己在自己的腦袋裏面,是來找另一個潛藏在自己意識裏的人單挑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都是意識深處的人物,是百妖譜幕後人曾生活過的世界,但還是需要以真實世界的角度來看待:“我是迷路人,上山迷路了,找不到下山路。”
他儘量把話說的模糊一些,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然後大家就都認爲這是一個迷路人,也不會去理會迷路的是什麼人。
胡老爹揮揮手,大家各自忙活去了,燒烤的燒烤,休息的依靠在牆壁休息。
火已經燒起來,兔子野雞也已經架上了。
現在的天氣從感覺上來看,是秋天,觀裏有些涼,即便是烤火,也並不感到悶熱。
“我們剛好明天下山,小兄弟不如跟我們一起下山吧。”胡老爹很熱心。
“好,那就有勞幾位了。”韓江拱拱手,然後看向了正在燒烤的兔子和野雞。
他倒是不餓,就算是餓了,也可以用香火之力頂住,但是他饞,那麼香噴噴的燒烤,如果再配上一點酒,就真是美滋滋。
獵戶們出門自然是帶着酒水的,他們的酒度數比城裏很多酒樓的要高。
胡老爹看出了青衫人餓了:“小兄弟,賞個臉,一起喫吧,我們有酒有肉。”
韓江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就不要裝了,萬一人家真的當真了,可就只能看着別人吃了。
“鐵柱,在弄只野雞。”胡老爹衝着年輕漢子說道。
多了一個人,多出一張口,就得多弄點喫的東西。
韓江有些難爲情,這幾個人想來日子過的並不是特別好,不然也不會組團跑到山裏面打獵。
自己現在又分區人家一口肉一口酒,又沒有什麼能夠報答人家,實在過意不去。
破觀裏熱鬧起來。
幾個年輕人精力旺盛,忙活完自己的事情,也沒有休息,而是湊在一起說起了村子裏誰誰家的姑娘好看,嘻嘻哈哈的鬧起來。
胡老爹上了年紀,早過了瘋鬧的時候,只是坐在火堆附近,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小兄弟,家住哪裏啊。”
不怪他謹慎,他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
早年間打獵,在山裏,也是一座破觀,便遇見過狐妖,那妖幻化成漂亮女子,勾的人們心裏慾火難耐,胡老爹也是迷糊了一陣子,等張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人竟然死了兩個,其他的七八個人也全部昏迷在地。
而周圍竟是十幾只各種毛色的狐狸,還有個女子坐在蒲團上,拎着一隻血淋淋的部分啃食。
那個場景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韓江看着胡老爹被火光閃爍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活着不是在意識的深處,如果是在意識的深處,怎麼每個人都這樣鮮活。
如果是在意識深處,是不是意味這自己可以將所有的人殺死,然後找到幕後人。
他有些混亂,最後還是決定將這裏當做現實世界,有些時候,虛幻和現實誰又能分的清呢,誰有知道現實世界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夢呢。
“胡老爹,不瞞您說,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只知道一覺醒來,就在這個破觀裏,哪裏都不敢去,希望您能帶我下山。”
韓江知道,如果說謊的話說多了,總有圓不回來的時候。
“失憶啦。”
“哎呦,可憐人啊。”
“肯定是被人害啦,能撿條命不錯了。”
旁邊人開始評論。
胡老爹打量了一下韓江,點點頭:“好,明天你跟我們一起下山,到了城裏你走東,我們走西,也不知道你是被誰害的失憶,但看你樣貌,估計不是平常人家庭,我們不能捲進去,我們只是獵戶,打獵爲生。”
這並不過分,願意帶人下山,還給了酒肉喫喝,已經不錯了。
“那就太感謝胡老爹了。”韓江道謝。
燒烤好了。
年輕人將規矩,先掰扯了一個兔腿遞給胡老爹,胡老爹看看韓江,然後轉頭遞給了青衫人。
韓江沒推辭,道謝後接過兔腿。
開喫。
一頓美味的燒烤很快喫完,意猶未盡,好在他們帶的酒水很足,彌補了意猶未盡的滋味。
喫過飯,一幫人各自找地方休息,天已經很黑了,他們第二天還要早起來趕路。
胡老爹和韓江在一旁閒扯,基本上都是韓江聽胡老爹說。
最後胡老爹詢問:“你過去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倘若有點線索,在下山之前,我們要是知道,沒準能給你的方向。”
韓江覺得有道理,坐直身體,說道:“你們見過一個使用白色毛筆的人嗎?”
白骨筆,是百妖譜最重要的法器之一,他太瞭解了,而且只有那麼一把兵器。
所以,如果幕後人真的藏在意識深處尋找自己,肯定也是用那把兵器的。
“白色的毛筆,”胡老爹陷入沉思,他見多識廣,年輕時候因爲經常能打到珍惜的動物甚至是妖獸,結實了很多江湖人士。
他隱約好像記得有個人,憑藉一根毛筆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