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你到底怎麼想的!”

    李壯一邊埋怨着我一邊往樓下追。

    就在那一瞬間,我心裏覺得空空的,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下一刻,只聽見曾婷婷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聲。

    這一尖叫直接把我內心原本的平靜給打破了,擡腿就往樓下衝。

    曾婷婷正柔軟無骨地靠在牆壁上,黑色的長髮遮住了大半的臉,不停地吸着氣,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李壯就直挺挺地站在旁邊,一臉不知所措。

    我將李壯拉到旁邊,在曾婷婷面前蹲下身:“我看看。”

    她下意識地將腳往靠近身子的方向收了收。

    我原本的動作在空中一頓,擡眼看她,正巧對上她一雙無辜的眼睛,她咬着嘴脣,一隻手抓着我的衣袖,拼命搖頭。

    “再放一會可能會變得更嚴重。”

    我說完這句話,試探着衝她的腳踝伸手,她沒有再反抗,而是羞赧地垂下了腦袋。

    看來是剛纔下樓動作太快踩空了樓梯,從上面摔下來了,加上穿着這好幾釐米的高跟鞋,腳踝不腫纔怪。

    我看見她纖細的腳踝腫的老高,忍不住一陣心疼。

    “李壯,去樓上找個熱水袋灌點熱水,再拿個冰袋。”

    李壯答應下來就立馬上樓了。

    “把鞋脫了。”

    她什麼也沒問,將高跟鞋脫了下來。

    “先放在這兒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我小心翼翼地將胳膊伸到曾婷婷的腿彎下將她打橫抱起來,她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攀上我的脖頸,乖乖地將腦袋埋在我的胸前。

    我把她抱回三樓放在沙發上,接過李壯遞過來的冰袋,用毛巾在冰袋上裹了兩下,輕輕放在她腳踝腫起來的地方。

    “在腳踝剛剛扭傷的時候,血管是正在破裂出血的,所以要先進行冷敷達到凝血的效果。等過一會腳踝不繼續腫了再進行熱敷,消散傷口周圍的瘀血。”

    曾婷婷懵懂地聽着,幾縷髮絲垂下來,加上她此時我見猶憐的表情,別有一番風韻。

    “你在這躺一會吧,估計一時半會也沒發走了。”

    我將冰袋塞進她手裏。

    “白曉二……”

    她的聲音綿綿軟軟又夾雜着些許委屈意味的鼻音,我聽了心裏難受的很,恨不得轉回身去把她好好抱在懷裏安慰一番。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下去了,還有生意要招待。”

    我狠了狠心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下樓時,我還是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她表情受傷地抱着一個抱枕,神色黯淡。

    李壯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我剛纔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行爲,這說明我內心還是很在乎曾婷婷的,便一臉詫異地問我:

    “二哥,既然你這麼關心她,爲什麼剛纔還要說傷她的話?”

    “有些事情不是關不關心就能解決的。”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着全是接下來怎麼才能對付鬼母。

    鬼母還沒有出世,現在我要滅掉它便還有些可能性,要是再拖下去,可能事情就會嚴重得多。

    而且在夢裏聽着玉衡子那話的意思,這鬼母馬上就要成形了,時間的緊迫性可想而知。

    “看來今上午還得過去一趟……”

    “啊?去哪?”

    我注意到李壯正好奇地看着我,這才發應過來原來剛纔想的太出神,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昨晚去的地方還得再去一次,對了,這幾天晚上你跟李卓把門鎖好了,要是聽見有人敲門千萬別開。”

    我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十分嚴肅的,這讓原本膽子就不太大的李壯瞬間慫了起來。

    “是不是……最近外面遊蕩着什麼東西?”

    “對,一旦被它跟上,可能當場人就沒了。”

    我說完話以後也不管李壯那驚愕得下巴快要掉下來的表情,轉身就撥通了那個警察小姐姐的電話。

    她可能是正在上班的原因,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聽起來。

    “白先生麼?這麼早有什麼事?”

    “小姐姐,我今天白天還需要過去一趟。”

    “啊,白天……”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因爲發生的是重大事件,所以白天城南小鎮的把守十分嚴格,加上會不斷有人過去提取樣本,現場勘查什麼的,白天讓我矇混過關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今天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需要進去放置一樣東西,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試試看。”

    我知道讓人家大白天頂着壓力給我找小路本來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搞不好當場被揭發,丟了工作不說,很有可能還會違反他們相關部門的法律。

    所以當這小姐姐說出“我試試看”這四個字的時候,我差點感激地原地蹦起來。

    我上樓一陣翻找,將擺陣要用的東西都裝進工具箱裏,一轉頭看見曾婷婷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我身上,一陣尷尬。

    “你又要去除鬼了?”她問。

    “是。”

    我拎着工具箱要下樓,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好點了沒,現在還疼不疼?”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說了一句:“先別管我了,你快去吧。”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我匪夷所思了一下,拎着東西匆匆下去了。

    好巧不巧的是,每次我在門口打車,來接我的永遠是之前見到的那個司機。

    此時這個司機接到我以後,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道長,這白天也會有鬼嗎?”

    “有是有,不過只有修煉了很久的鬼才敢白天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養養神。

    那個司機師傅也很識相,看見我閉上眼了便沒有再接話茬,悶不做聲地再次將車開到了城鎮外的那條街上。

    我要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喊住我,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道長,我能不能跟您求張符放在家裏辟邪?”

    我一聽就樂了:“符籙是護人的,放在家裏沒用,不過你可以在你家大門的門帽上掛一面銅鏡,鬼看到就不敢進了。”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不用謝,我們可能還會再見的。”

    我這話一說完,那邊瞬間鴉雀無聲。

    平心而論,就算是覺得道士這行業很牛掰吧,誰又願意整天載一個跟鬼打交道的乘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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