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把你們給忘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噔噔噔上了樓,留下李卓和李壯在樓底大廳面面相覷。
我翻出我放在牀底下的工具箱一頓翻找,懊惱地發現上次下墓的時候消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原來屯的都已經用完了。
我又急匆匆地出門要去買紅線和糯米。
剛下了樓,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跟李壯和李卓交談,走近一看,竟然是白霜。
她戴着一頂帽檐很寬的太陽帽,襯得帽子下的臉蛋愈發白嫩,見我下來,她便衝我招了招手。
“二哥,那你們倆聊吧,我幹活去了。”
李壯跟我招呼了一聲就識趣地離開了。
“你不是看不見正常人麼?”
“陰氣重的人,我也能看見。”
白霜的表情異常認真,而我此刻也忽然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
本來急着趕回來就是想要佈下法陣保護李壯和李卓不受鬼魂侵害的,但是我怎麼一進門就忘了先要看看他倆的臉色怎麼樣呢?
“看來鬼魂下手的速度還挺快。”我皺了皺眉頭朝着李壯離開的方向望去,果然李壯走過的地方出現了一縷似有似無的黑色氣息。
“你這是要去菜市場買菜?”注意到我手裏還挎個籃子,白霜柳眉一挑,嬌笑起來,“你別說,你挎着籃子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沒好氣地說:“去什麼菜市場,我去買點糯米和紅線,家裏面剩下的黃色符紙也不多了。”
“這要去專門的風水店吧?我能跟去看看嗎?”
我想了想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外人,索性就答應下來。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司機熱情地跟我打招呼:“小道長,咱們還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
“真的有點巧。”
我一看是之前總是送我去城南小鎮的司機,笑着迴應道。
只是我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出來,在看到司機的臉以後就已經凝固在臉上了。
白霜看着我那比哭還難看的笑,湊過來說道:“這個司機身上也有問題,我能看得到他。”
是的,白霜說的沒錯,這司機整張臉都被一團陰氣圍繞着,眼角充血,看上去應該是已經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身好多天了。
“既然你們兩個認識,那要不要給他提個醒?”白霜小聲提議。
我也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司機膽小,之前我去城南小鎮的時候他就嚇得臉色慘白,還是不明說比較好。”
我倆在車後座的竊竊私語大概在外人看來很是曖昧,我聽司機師傅調笑說道:“小道長,這是你的女朋友啊?”
“不是。”
“是。”
那句“不是”是我說的,另一句是誰說的當然不言而喻。
我有點納悶地看着白霜,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承認這種根本就不存在的關係。
“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想佔一下你的便宜不可以嗎?”她說的理直氣壯,我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搖搖頭笑笑,並沒說話。
“小道長,你們什麼時候出來?兩個小時能出來嗎?”
聽司機的意思是想在這等我們再把我們送回去,只是莫名其妙提出這兩個小時是什麼意思?
“我們半小時就能出來。”我如實回答。
司機臉上的微笑瞬間變得有點尷尬,撓撓頭髮說道:“行,我在這裏等你們。”
“麻煩您了。”
我看着他奇怪的反應不由得一頭霧水,直到一轉身才發現兩層樓之間的小巷不知道什麼時候安裝上了豎着的LED屏,好幾家上面寫着“xx賓館”。
這下我終於明白司機剛纔爲什麼要那麼問,聽完我的話爲什麼又露出那副表情了。
白霜對這種事情的瞭解顯然不是一張白紙,當她看到賓館兩個字的時候,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手十分自然地勾上了我的胳膊。
“喂,適可而止啊。”我警告道,
她歪歪腦袋一臉不屑地輕輕“嘁”了一聲,小聲說道:“別人巴不得讓我跟他們這麼親密呢,你真是個奇葩。”
因爲這裏豎立的LED屏太多,所以站在小巷的巷口來看根本就無法得知我和白霜到底進了哪裏,這倒是能夠起到一個掩人耳目的作用。
“老張,我來了。”
我是這家風水店的常客,見到我來,店主立馬擡起屁股從貨櫃後面出來,給我和白霜倒了兩杯水。
“老白,你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啊。”
我說了聲“謝謝”,接過水一飲而下,倒是白霜驚疑地盯着水裏面漂浮着的不明灰屑狀物體,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店主見她第一次來,哈哈一笑說道:“小姑娘不用怕,這水很乾淨,這裏面飄着的東西是化成水的符籙。”
“爲什麼要……把它化成水?”
“這裏賣的都是死人要用的東西所以陰氣很重,喝了護身符化的水可以給自身形成一道屏障,防止邪祟侵體。”我補充道。
白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舉着紙杯將水一點一點地喝了下去。
“這次白兄光臨我這小店是要買什麼?”
老張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個小馬紮打開,坐在我和白霜的對面,笑眯眯的看着我。
“買點紅線和糯米,哦,還有符紙,符紙多拿一些,太不抗造了。”
“香呢?不買一點嗎?日後也用得着。”
我想起來有些法陣的確是需要燃香的,只不過法陣是比較高級的道士常用的東西,我只是簡單地會一點皮毛,索性擺擺手說道:“先不用了,我的資質暫時還不需要太多香。”
老張笑了一聲說:“好,那你等等我,我去給你找。”
說完就起身掀開了一個灰色的小門簾走進去了。
白霜第一次來,所以對周圍的東西都很好奇,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花圈,一會兒看看紙紮人,不停地打量着。
“白曉二,你見到過陰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