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點緊迫,我一邊後悔着自己怎麼這麼粗心,一邊急匆匆地出門想去那家風水店買點牛眼淚,路上突然想起來柳葉也有通靈的作用。
“算了,先拿着柳葉湊合用吧。”
我一拍大腿,打車去了臨江公園。
我故意和劉琪琪月定在了傍晚時分,這個時候天地間積累了一天的陽氣,可以說是陽氣最足的時候,劉琪琪一個人出門也不怕被邪祟給盯上。
到了角落裏,我將幾片柳葉拿出來沾了點水說道:“塗上吧。”
“這是牛眼淚嗎?”她盯着我手裏的瓶子。
“額……牛眼淚用完了,柳葉也通靈,就是效果差點兒,不過堅持一個小時應該沒問題。”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要不我晚點再塗吧,現在塗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我想了想她說的話也有些道理,這樣一來二去過一會兒還得再塗一次,我還得在旁邊唸咒加持,想想也麻煩。
天逐漸黑了下來,公園裏傳來大人呼喚自家孩子回家喫飯的聲音,我倚在牆壁上閉目養神,劉琪琪安安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眼睛一直望着遠處。
我沒什麼興趣想知道她在看什麼,等到公園變得稀少以後,我將柳葉和水遞給她,她沒像昨天晚上反應那麼大,接過瓶子的時候顯得很平靜,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好,那現在我就開始了。”
我閉上眼睛默唸咒語,唸完以後我讓她睜眼跟自己孩子好好聊聊,自己則坐到一邊去了。
畢竟這也算是人家的私人事情,我一個外人在這裏,有些情感不太方便表達。
“娃娃,對不起……”
我聽見劉琪琪充滿愧疚的聲音,心想着她總算漲了點記性,知道先給人家道個歉。
後面由於我離着他們比較遠,加上他們說話聲音又很小,說了什麼我就聽不太清楚了,我坐在草地上擡頭望着天空的晚霞,嘀咕道:“今天晚上也是一個大晴天。”
“你別再說了,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一個稚嫩又很尖厲的聲音劃破了寧靜傳進我的耳邊,我意識到是從劉琪琪和鬼娃娃那邊傳過來的,連忙爬起來撒腿朝着那邊跑過去。
鬼嬰的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不知道這大姐又說了什麼刺激鬼娃娃的話,讓它瞬間發了脾氣。
我急忙趕過來,正巧看見劉琪琪被鬼娃娃一把推了出去,後背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很大的“咚”的響聲。
“急急如律令,定!”我連忙掐訣將鬼嬰定住,然後上前把一臉狼狽的劉琪琪扶了起來。
“你跟它說了什麼刺激它的話?”
“我跟它解釋說,我是真的不能生下它,丟下它也是迫不得已的。”
劉琪琪撞得不輕,捂着後背緊緊皺起了眉頭。
“鬼嬰本來就是棄子,像丟、放棄這種字眼對他來說很敏感,怪我剛纔沒提醒你。”
“好了好了。”我也不太會安慰人,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轉頭衝着一臉怒氣的鬼娃娃說道,“娃娃,你媽媽不是故意的,你看她都哭了。”
“哭了活該,誰讓她丟下我的。”
我見那娃娃身上的戾氣更加重了,便有些懷疑是不是受了其他鬼魂的教唆,於是嚴肅起來:“娃娃,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鬼嬰本身雖是鬼,但是生性是善良的,只有後期受到了別的鬼魂的欺負或者是教唆纔會逐漸出現戾氣。
“你管我。”鬼嬰衝着我做了個鬼臉,我這才發現它的軀體好像比昨天大了不少,說話也比昨天利索的多了。
雖說這類靈體成長速度很快,但也萬萬不至於快到這麼一種地步,除非……
我眼神一凜,嚴聲問道:“你是不是吞食了別的嬰靈?”
鬼嬰瞅着我,很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該管我的人不管我,不該管我的人就不要多管閒事。”
我看着它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快步走上去將鬼娃娃身上的定身符揭了下來,它發現自己的腳能動彈了,得意地衝我哈哈大笑說道:“還自稱什麼道士呢,你連我一個鬼孩子都怕。”
“我這叫懶得搭理你。”
我的確懶得跟一個弱爆了的小嬰靈計較,手上浮了一抹微光直接一巴掌拍在它腦門上,那微光是我用精神氣凝華而成的,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教育一下這小子已經足夠了。
鬼娃娃喫痛,小爪子捂着自己的腦袋哇哇大叫,氣急敗壞地指着我說道:“你不要多管閒事,我想讓這個臭女人死!你明白嗎?”
“這個地方不屬於你,而我的任務就是送不屬於這個地方的東西回到原本屬於它的地方去。你說我這還是多管閒事嗎?”我笑眯眯地問道。
那鬼娃娃被我的話一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氣鼓鼓地瞪着我。
薑還是老的辣,我這二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就這麼屁大點兒小傢伙還敢跟我叫囂?還是太稚嫩了。
正說着,我感覺到迎面而來了一股挺強烈的戾氣,盲猜也是個鬼娃娃,不過在中陰界遊蕩的時間要比眼前這個長一些。
果不其然,我一轉頭便看到一個個頭足足有一米四五的鬼娃娃,正凶巴巴地看着我,它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年紀大小不一的娃娃。
“你這個人類不要多管閒事,本來就是這些女人做錯了,我們復仇是理所當然的。”
他說完以後,身後的小鬼們都連聲附和起來。
眼前這一幕我並沒有覺得可怕反而覺得很好玩,這大概是我從事這個行業以來遇到過的最有意思的一幕了。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