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劉叔接通電話時還是剛睡醒有些呆愣的聲音,聽到自家女兒說出事了,趕緊翻了個身下牀,好像還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你大晚上的幹嘛去啊?”電話那邊是劉叔老婆被吵醒,帶着怨氣的聲音。
“閨女說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啊?!琪琪沒事吧?我也要去。”
“你就別去了在家裏待着吧,我們馬上就回來。”老劉一邊跟那邊說着話一邊火急火燎地邊穿衣服邊往外跑,“琪琪啊,白道長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現在……非常不好,爸你快來啊,他快不行了。”
劉琪琪來回看了我好幾遍,急的來回跺腳。
我聽着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噠噠”聲,眼皮越來越沉,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白霜忽然狠狠地掐了我一把。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清醒了不少。
白霜紅着眼睛罵道:“你現在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還怎麼破除詛咒?我告訴你我要是這次失敗了,我就下地府把你給撈回來。”
老劉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加上本來就是晚上街道上車輛很少,他的那輛出租車很快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範圍裏。
“送到哪去?”老劉合力將我挪到車的後座上,火急火燎地坐上駕駛座轉頭問。
白霜報出一個地址。
因爲劇烈的疼痛,我在被攙扶到白霜家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聽着耳邊有人在哭喊,還有人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臉。
眼前一片漆黑,這片黑色讓我陌生,逐漸吞沒了我的意識……
“呼——”我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白霜的牀上,上半身纏了好幾層繃帶。
我想挪動一下身子卻發現手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一轉頭,白霜正趴在牀邊,一隻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緊緊地握着我的手。
“白霜?醒醒。”我聲音嘶啞着喊她。
她猛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甦醒過來,見我竟然睜開了眼,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驚喜的說道:“你醒啦?喝不喝水?”
我點點頭。
她給我倒了一杯溫水,然後說道:“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喫。”
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些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麼,便問道:“我暈倒了?”
“你都睡了兩天了,要不是我時常感受一下你還有微弱的脈搏,你那模樣真的跟去世了沒什麼兩樣。”她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我喝着水,雖然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內心升騰起的憂慮給沖淡了。
“張垚呢?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她沒事吧?”
“說起她,她昨天確實給我打電話說不太舒服,但是沒什麼大問題,倒是你,都差點把小命丟了,醒過來居然先惦記着別的女人。”
我聽她這話裏頗有埋怨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說道:“畢竟是命途共生,我得對她負責。”
“呸呸呸,你能不能把話說全了?什麼叫對她負責,應該說是盡全力地對你自己負責,這樣纔不能拖累她。”
她在我身邊又興高采烈地半嗔怪半擔心地嘮叨了一會兒,才拎起包出去買菜。
“等等,現在幾點了啊。”
要不是白霜將另一盞燈打開,我還真沒反應過來現在是個晚上,她聽見我的聲音頭也沒擡地說道:“晚上九點十五,怎麼了,你有事?”
“這幾天你的鬼……”
她沒說話,不過我從她的表情裏面讀出來在我昏迷的這兩天裏她應該沒出去抓鬼,本來成功了一般的破除詛咒的任務被我給打斷了。
見我有些愧疚,白霜哈哈一笑安慰我道:“這有什麼啊,也不完全是因爲你,你看,這幾天多雲呢,是不可抗力因素嘛。好了,我先去買喫的了,你乖乖躺好。”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我費力地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打開了天氣預報。
這幾天晚上明明都是晴天。
我將自己的上半身往上挪了挪靠在了牀上,漫無目的地刷着朋友圈,忽然翻到了李壯的動態,他發了一張圖片,上面配着一句文案:“有幸遇到你,以後都是你”。
我看完就想點開他的聊天框調侃一下這木頭終於有了女朋友,只是話輸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又關了聊天框折回去找到了他的那條動態。
那張圖片黑漆漆的,可能原本就是一張純黑色的圖,也有可能是在光線暗的地方拍出來的所以什麼也看不見,爲了驗證猜想,我將手機亮度調到了最亮,發現圖片裏面竟然是一張木質的桌子,桌子最中間擺着一束白色的雛菊。
本來單純看着白色雛菊也沒什麼問題,畢竟都知道白色雛菊的花語是“隱藏在心中的愛”,代表對喜歡的人的祝願,但是配上這麼一張年老的木桌子再配上一個看似在一起的文案就顯得很奇怪了。
我沒再多想,直接撥打了李壯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
我尋思着網吧這位置也挺靠近市中心的,怎麼就不在服務區了?
再撥過去一個,依舊傳來的是這句話。
我開始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妙,趕緊給李卓打了個電話。
“喂?老白,你醒了?”
“你知道我暈過去了?”
“白霜前兩天打電話跟我說了,她說等你一醒就告訴我,讓我別打電話,不然會吵到你。”
我聽着李卓的聲音還挺正常的,連忙問道:“對了,李壯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哈?”
電話那邊顯然有些疑問,說道,“怎麼可能呢,今天上午我倆還打過電話。”
“你們倆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說話還需要借用電話?”
那邊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哦哦,我光高興你醒過來,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早上李壯回鄉下了,說是他家一個相處的挺好的鄰居的女兒結婚,他爸媽喊他回去喫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