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了村子的每一個道路,記憶裏的地方全走了一遍,村子不大,很快就重新往回走了。
他也看到了夏安歌沉默了一會後的消息。
“我明天下午想接夏姑和小溪回小公寓住兩天,到時候能借用一下你的房間嗎?”
顧知南想都沒帶想的。
“可以啊,這有什麼問題,你自己有鑰匙,我也沒鎖門。”
“哦,我看春晚了。”
顧知南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沒想到逛了一下逛了一個多小時,村子不大,花的時間卻那麼多。
他聳聳肩,看着這些不知疲倦的小孩子,來回奔跑,每個跑過的小孩子臉上都是過年的喜悅。
真好啊。
顧知南輕笑,有些人總說着過年沒有年味了,殊不知不是沒有年味了,而是因爲在路邊奔跑的人不是他們了。
小孩子永遠都是年味的來源吧。
他回到家裏,推開院門,裏面房子的門敞開着。
顧知南陪着父母看起了春晚,依然是歌唱節目,相聲,還有小品,魔術節目是最稀罕的。
小時候哪有時間看春晚,喫過年夜飯拿到壓歲錢,自己老媽連他影子都找不到,現在外邊亂竄的小孩子肯定有他的一份。
唯一一次自由掌控壓歲錢的機會他都會把握的很好,不然被老媽抓到,就被她拿去保管了,直到長大也沒再見過老媽保管的壓歲錢。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他還看到了一襲紅色喜慶裙子的王語嫣登上了春晚的舞臺,唱了一首慶賀新年的歌曲,看起來靈動異常。
看着顧之跟陳茹討論這裏面的人那個長得好看,那個人的節目今年沒有去年好看了,又有那些不認識的新面孔了,顧知南感覺挺溫馨,只是他悄悄的搬了凳子坐到了院子外,手機繼續看着春晚,卻時不時擡頭看着天空,看着不時從村子裏面升空的煙花盛開。
今晚月明星稀,真會有流星雨?
臨城。
小孩子們都睡着了,下午就玩到現在,自然是累的,幾個阿姨檢查着他們的睡眠情況,夏安歌幫小溪蓋上了被子,今晚她睡的熟了,不會三更半夜的還跟夏安歌說話。
福利院的院子裏。
夏安歌坐在新按的鞦韆上,輕輕的晃着,小雪落下,沾到一點肩膀就化了,地上也只有一點雪白,這雪真不大,可夏安歌擡頭看向天空,別說星星了,就連月亮也是若隱若現。
顧蠻子的老家在農村,哪裏的天氣應該很好吧。
夏安歌這邊靜悄悄的,連煙花也很少,福利院的位置本身就比較偏僻,而且城市禁止了,可能十二點的時候才能看到一些。
“怎麼一個人在外面玩鞦韆啊?”
夏安歌身子一驚,轉過頭就看見披着外套的夏姑正向她走來。
“夏姑還不睡覺嗎?”
“還沒有陪你好好說說話呢,本來想去找你,結果看見你在這裏。”
夏姑輕輕推了夏安歌,她小聲驚呼一下,鞦韆開始小幅度的擺盪。
“半年前什麼都沒有的,可現在連院子都已經裝上了娛樂的設備了,這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
“唱歌累嗎?”
夏安歌晃着鞦韆的身子一停,腳穩穩的停住,她轉過頭,張着小嘴不知道怎麼迴應。
“驚訝什麼,真當夏姑住在深山老林啦?我都關注你圍博了,早就知道了,我家安歌出息了,大歌星了呢。”
“夏姑。”
夏安歌突然撅着嘴,把腦袋埋進了夏姑的懷裏。
夏姑眼裏有着滿滿的寵溺和心疼。
“好啦好啦,還不是你自己太倔強了,又不是壞事,非要藏着,還要我假裝不知道,多累哦。”
夏安歌擡起頭,眸子微紅,她哼哼道。
“以前累,現在不累啦。”
夏安歌輕晃着腿,擡頭看着落雪的天空。
“現在很開心呢。”
夏姑摸着夏安歌的頭髮,陪着她一起看天空。
“有什麼好看的,一顆星星也沒有。”
“有人說今晚會有流星雨,聽說對着流星雨許願的話,很靈的。”
夏安歌索性抱着夏姑的腰,把腦袋埋到她手臂裏。
夏姑寵溺的摸着夏安歌的腦袋。
“可惜知南也不是我家安歌的男朋友呢。”
夏安歌蹭着夏姑的衣服,一驚,擡頭看着笑容輕柔的夏姑。
“怎麼夏姑都知道了啊?”
“夏姑又不傻,你跑去當歌手,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當初姐姐就說過,咱們家安歌唱歌那麼好聽,要是唱歌能出名,也很好啊,指不定能借此找到你的父母。”
“我不想找。”
“氣話。”
夏姑點了一下夏安歌的額頭。
“不過找不找的也無所謂啦,我只希望你開心,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可沒有你夏媽媽那麼柔情,還不如把知南變成真的男朋友,是吧?”
夏安歌小臉一紅,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手指攪着。
夏姑哪還不知道,這傻姑娘還是一點進展都沒,她嘆氣。
“很喜歡他嗎?”
“嗯。”
“因爲他幫你寫歌?還是因爲他的才華?夏姑可是知道知南是個大才子,很大的那種。”
夏安歌擡頭,搖搖頭,夏姑笑了。
“有多喜歡。”
夏安歌搖頭,小聲說着。
“有多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天發生的事情,我都想告訴他,感覺做什麼都想起他。”
夏安歌說着說着,伸出小手等着雪花,眼裏像是泛着被路燈折射的光,她囁嚅道。
“就是喜歡。”
夏姑嘆了一口氣,把夏安歌攬入懷裏,這丫頭,說着說着怎麼還上情緒了呢。
“我偷偷幫你問過知南了,他也沒有談過戀愛哦,加油,第一次互相喜歡的人,才叫初戀。”
夏姑小聲說着,夏安歌抱的更緊了,原來夏姑早就知道了,顧蠻子也知道夏姑知道,他們都沒有說,就只有自己矇在鼓裏。
“前幾天,有一筆直接來自京都慈善總會的捐款,指名了要給我們福利院,我當時還不明白,直到我看到捐獻人叫顧知南才明白過來,你說他爲什麼一直對福利院那麼好呢,一開始就捐款,後面還一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