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碑跡 >第十一章 李文君的強勢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秀才村的影子,程淵只有從自己的屋子,才能尋到一絲蹤跡,也算是對自己心裏的一個安慰。

    程淵最近修煉得過於頻繁,精神壓力重大,雖然有醒神珠的幫忙,依然不堪重荷。

    距上次刀閣少主和劍門少主切磋,已將近十餘日了。

    今天,程淵喫完朝食後,並沒投入修行,而是踱步在院子裏,靜靜地思考着一些事情。

    面對強大的刀閣和劍門,秀才村的血海深仇,程淵不敢在人前表露一絲一毫。每次出門前,程淵都是先平復心緒,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平平淡淡的,纔敢出門。

    多虧了往日讀書的收穫,在控制情緒這塊,程淵顯得很理智。加上堅韌的性子,程淵愈發地適應了雲淡風輕的自己。不過,有時候,程淵也會害怕,隨着時間的流逝,自己可能會忘記這般血海深仇。

    程淵心裏明白,自己在秀才村的頻繁出現,對於刀閣的人來說,是頗爲礙眼的,雖然最初可能不在意,但時間久了,刀閣的人可能就會想秀才村的人被自己殺了,卻還有一個在蹦躂着,一旦被小人詆譭,就可能面臨着生死的危險。

    其實,程淵也想過離開秀才村,但是外面那麼多刀閣的人來來往往,無故離開,可能會引來敵視,甚至警惕。

    爲了不引起刀閣的人反感,程淵愈發深居簡出,穿衣也儘量用縫補痕跡過多的麻衣舊衫。

    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卻無可奈何。

    到了約莫巳時的時候,大門“砰”的一聲被粗暴地打開了,門栓都碎成了幾段,雖然心裏憤怒,但程淵立即平復了心緒,儘量控制着自己表現出雲淡風輕。

    進來的一行人,約莫十來個。

    爲首的是一個穿着紫色宮裝的十字髻裝扮的女人,膚白貌美,臉上神情淡漠,頭擡得有點高,看向程淵的表情,透露着明顯的厭惡、嘲諷和不屑。

    “我是這塊刀閣子閣的女主人,我叫李文君。文定哥心地好,雖然曾經吩咐過下人,不讓人爲難你。但是我看到你這屋子的存在,卻明顯破壞了我們刀閣子閣的形象。”

    “我來到這兒,已經有段日子裏,第一眼,我就看這個屋子不順眼。本以爲,你會識好歹,卻沒想到你會如此不知趣。我今天到這來,就當個惡人,午時前,如果不搬出去,我想你會知道是什麼後果的。”

    “子軒,你就在屋外守着,午時前,他沒有搬出去,就打斷腿,至於他那個癡呆的父親,到時候順便殺了,也能幫他減減負擔。”

    聽着這女人不間斷的話語聲,程淵低下了頭,眼神充滿了憤怒。

    不過,想到此時的處境,程淵又快速地恢復了平靜,重新擡起了頭看向眼前這女人,“李夫人,我馬上就搬出去,可否容許我收拾一下,只需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搬出去需要這麼久?不行,你這個礙眼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你,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如果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沒有搬出去,相信你會知道後果的。”李文君直接出言拒絕。

    程淵聽後,只得應了下來。

    李文君身後的一個黃衫少年,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張椅子,放在院子中央,李文君直接在那坐了下來,眼神若有若無地瞟在程淵的身上,神情淡漠。

    程淵轉身,回到了屋裏,將醒神珠貼身放好,把屋裏的衣服迅速打包成了一個包袱,至於書籍,程淵挑選了幾本,放在另一個包袱上,包袱上放着十貫錢,這是程淵從竈房酒桶下埋的地方挖出來的,只挖了十貫錢。

    左肩揹着這兩個包袱,程淵又朝着竈臺房走去,拿出了一個大酒葫蘆,裝滿了酒葫蘆後,左手提着,順手右手拿起了舊砍柴刀。

    隨後,程淵朝着自己父親的屋裏走去,桌子上放有一個黃色的酒葫蘆,看到父親依然在睡覺,聞着屋裏一副永遠也消除不盡的酒味。

    程淵先迅速地將酒葫蘆和柴刀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父親扶着背到了背上。

    隨後,又將父親的那個酒葫蘆別在了腰間,而裝滿酒的大葫蘆和柴刀分別放在了背後託着父親的左右手上。

    重新走到了院子裏,程淵背彎曲得很大,腳看着有些打顫,這是程淵故意爲之,想以此迷惑眼前一行人。

    “李夫人,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收拾完了。”

    程淵看着一副虛弱地模樣,說出地話語聲斷斷續續,好似背部被壓得不堪重負。

    李文君淡漠地看着程淵,不過,從程淵身後的那個男人傳來的酒味,直接讓李文君皺着眉頭,眼神閃過一絲厭惡和毫不掩飾的殺意。

    程淵捕捉到了李文君眼中的殺意,急中生智,先是背再彎曲了幾分,然後雙腳打擺的幅度有些過大,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副顫顫巍巍地樣子,看向李文君。

    “李夫......人,我.......可以走了......嗎?”

    看着程淵一副結結巴巴、虛弱無比的樣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文定哥,李文君便收起了眼中的殺意。

    “好,你可以走了。記住,這是文定哥對你的恩賜。”

    李文君淡淡地說道。

    “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程淵迴應着,同時,程淵喫力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去,留給身後的背影,是那樣虛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了似的。

    程淵走出了大門,一步一步地往楓鎮方向行去。出了村口,程淵艱難地轉過身,深深地看了自己家裏一眼,然後再看了秀才村最後一眼,便艱難地往楓鎮方向行走。

    繼續艱難的走出了一段距離,估摸着後面沒有人監視了,程淵便直起了腰,雙腿堅定地往楓鎮方向走去。

    之前,裝成的虛弱無力,只不過是給刀閣那羣人看的,只有讓他們看到想要看到的樣子,自己纔會安全,程淵邊走邊仔細回想下剛纔有沒有露出破綻。

    剛到楓鎮,看到楓鎮稀稀疏疏的模樣,程淵唏噓不已。

    當看到一羣黃衫中年朝着自己這個方向來的時候,程淵的背又彎了幾分,顫顫巍巍地在這羣黃衫中年的眼中沿着路邊,一步一步地緩慢挪動着。

    這羣黃衫中年,看到程淵這個樣子,眼中盡是不屑,露出一副厭惡的樣子,從身旁走過。

    程淵準備前往明霞郡,看到身後那羣刀閣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程淵便穿過楓鎮中心的那條大街,來到了一個十字岔口。

    想到整個青陽郡都在刀閣的控制下,程淵想着首先要逃離青陽郡,先要到達陽縣,只有陽縣纔有通向明霞郡的路。

    程淵望着背後父親熟睡的樣子,又繼續咬牙,選擇了十字叉口的西邊方向,朝着陽縣而去。

    程淵不敢在楓鎮停留過長時間,因爲程淵根本就不信任刀閣的那羣人會這樣放過自己,萬一突然就反悔了,那就真的有死無生了。

    一想到這兒,程淵立即加快了行程,有着醒神珠的幫忙,程淵倒也不覺得疲憊。

    行走了三個時辰後,程淵發現自己背後的父親醒來了,便將大葫蘆的酒倒出了一部分在父親那個酒葫蘆上。沒有喫的,程淵也試着喝了口酒墊墊肚子。

    看着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因爲沒有喫的,而神情有任何變化,莫名地程淵感到一陣心酸和愧疚。

    休息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看到自己父親又睡着了,便默默地將自己父親背在了背上。

    看到夜色即將籠罩着整個大地,程淵邁步走近了黑夜,想着要從黑夜中儘快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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